娘親將她藏在了儲菜的狹小地窖裡。把地窖的木板掩上之前,娘親笑著對她說了這句話。
後來,瑤光在地窖不知躲了多久,當她出來的時候。
她的家被蠻人搜刮一空,滿地狼藉。
而娘親,孤零零地躺在後院裡,血液淋漓,早已沒了氣息。
瑤光就這樣失去了她最愛的娘親。
地窖太小,隻容得下一人。
娘親把活下去的機會給了瑤光,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活下去。
瑤光在晚衣的注視下,吃完了飯菜。
既然毀容不成,那就再換個法子。
再者,既然段大人要晚衣伺候她養傷,那麼被送進皇宮的日子也延長了。
如此安慰著自己,瑤光的心緒又漸漸寧靜。
活著,活下去就好。
…
瑤光臉上的湯火傷銅錢大小,結了痂,呈現出一種深沉的赤色。
每日都會有一名皓首蒼顏的禦醫來望月樓,他總是攢眉蹙額地盯著瑤光,最後卻也從未多言,隻對晚衣道須好好用藥調養雲雲。
湯火傷雖眼看著好轉,可若想恢複如初還是不易。
瑤光本以為她很快會被段懷憫逐出天命府。
可直到望月樓蓮池裡蕭疏枯黃,她也仍舊安穩地住在天命府。晚衣幾乎貼身服侍,寸步不離。
金風玉露,西風嫋秋。
瑤光的心也如秋日一般,槁木死灰。
即便這傷口再拖延一年半載又有何用,終究是逃不過橫死的下場。
她如今甚至不能踏出望月樓一步。晚衣說,段大人吩咐了,神女需靜心養傷,不得外出。
瑤光恍若籠中雀鳥,禁錮於方寸之地,不再屬於天地間。
她求晚衣弄來了筆墨紙硯,每日謄抄道經,以養心神。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這日午後,瑤光堪堪抄寫下這句話,外頭卻驀地響起婢女們的跪拜之聲。
腳步聲步步沉穩,不疾不徐,越來越近。
瑤光的心驟然收緊,他來了。她放下狼毫筆,匆匆行至那張紫檀雕花桌的前頭。
伴隨著一陣悅耳的珠玉相擊之音,一隻鴉青色雲靴踏入屋內,吉祥暗紋的衣擺皎白如新。
瑤光瞧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