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的人也可能會來,你須找一處地方躲藏。”段懷憫閉著眼睛說。
瑤光四下望去,荒郊野嶺。可段懷憫所言極是,莫說會有追兵,在這冰天雪地裡乾等也無異於等死。
段大人是撐不了很久的。
“我已經無法行走,不能再護你。離離不必管我,快走吧。”
“我不走!”瑤光聽來心中蒸騰起怒意,可也不好發作,畢竟段懷憫身負重傷。
“為何?”段懷憫說虛弱地說,“你不是恨我。”
“……”
現在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嗎?
……
瑤光跑到了馬車邊,馬車一麵壁幾近散開。女子拿起賢王的劍去把那壁撬了下來,費了不少時間。
接著她取下馬匹上的緩繩,又研究一番,將緩繩固定在木壁上。最後拖著木壁過來,扶著再無氣力的段懷憫躺了上去。
“你做什麼?”段懷憫問道。
“帶大人走。”瑤光回答。
臨走前,瑤光又撕扯下馬車簾幕,覆蓋在那將領身上,又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
……
仍是夜,仿佛漫長到沒有邊際。
紅裳女子艱難地拖行著一塊木壁,木壁之上躺著一名男子,他身上蓋著厚實的氅衣,可以隔絕些許雪夜徹寒。
“大人,大人?”瑤光一麵費力地走著,一麵喚著。
段懷憫已經許久沒有出聲,她恐他真暈了就再也醒不來,故而急切地喚他。
“我在。”
身後男子的聲音格外喑啞。
瑤光聽他說話,又安下心。她加快了步伐,太冷了,若在那裡乾等,隻怕他們雙雙會凍死在這個雪夜。
還有,她懼賢王的人追來。
所以不得不這樣拖行著段懷憫走,她希冀著前頭能有村民人家收容他們一晚。
她也不知走了多久,事實上或許隻有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隻是又累又冷,難熬極了,感覺好似走到了天荒地老。
手都被緩繩磨破。她就裹著衣袖去拖,後來手都沒了力氣,就把繩子綁縛在腰上。
就這樣,最終她找到一處破敗的廟宇,總算可以避風,裡麵也沒有積雪。
瑤光極為欣喜,她拖著木壁來到廟內。裡頭四處都是蛛網,喚了幾聲,無人回應。
她先是去把那有些殘破的門關上,又收集了廟內的稻草以及乾枯樹枝,從蹀躞帶上取下火石,勉強生了一堆火。屋內霎時明亮,她又攙扶著還有些許意識的段懷憫起來,將他安置在一處鋪滿稻草的角落。
一旁火苗竄動,尚能為這屋裡增添些許暖意。
瑤光尋了幾塊石頭放在火邊炙烤,待熱了又用衣裙包裹著塞到段懷憫的氅衣下,當作湯婆子,給他添些暖。
廟宇破落,四下漏風。可也好過待在冰天雪地,瑤光蹲在火堆邊不時地添稻草和乾樹枝。她鞋襪早已濕透,手也凍得麻木。
烘烤許久,身上才有了暖意。瑤光搓著手回頭看向段懷憫,他似是睡著了,闔著雙眸,昏暗的火光裡,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