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他娘算起來在村裡是過得不錯了,但在她看來已經很不好了。
自個家的漢子不心疼人,再有銀錢也強不到哪去。
不過也沒法子和離,和離後就跟她一樣,不受人待見。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清楚,還是當姑娘好,有爹娘疼,想乾啥就乾啥。”
說到後麵她有些委屈的抹眼淚。
明明日子越過越好了,她反而越難受。
說到底還是江財福不懂得知足,也是他現在有銀錢了,心裡有些飄。
有幾個漢子能一如既往對糟糠之妻好?
“你對自個好點,衣裳該買的買,臉膏擦著,不討彆人歡心,你自個看著心情也好點。”
堂屋門檻的秦安,餘光瞥見狗蛋他娘走了,沒過多久,蘇嫣過來端餃子,“相公,你跟我去廚房。”
秦安放下手裡的活就跟著她進去,低沉道:“啥事?”
“狗蛋他娘又有了,江大哥不心疼人。”蘇嫣歎了一口氣。
她又好奇道:“你們漢子心裡到底咋想的?”
漢子下意識抬頭看向她,保證道:“媳婦,我沒想啥。”
“我沒說你,我就問是咋想的。”蘇嫣哭笑不得。
秦安走過來下餃子,“不知道。”
看著媳婦成天累死累活,他心疼又著急,哪有時間有其他心思。
那檔子事是媳婦他才有心思,不是媳婦他想也沒想過。
“這幾日你敲打一下江大哥。”
蘇嫣不是愛管閒事的人,狗蛋他娘幫了她不少忙,到底是看不下去。
“越說他越不會聽。”
秦安明白男子的心理,越有人說,越感覺沒麵子。
反而對媳婦有怨氣。
一想也是,漢子再怎麼都想要點麵子,她想了一會,“相公,你帶他去喝花酒吧。”
“到時候騙他說那些女子得了花柳病,估計就能嚇唬住他。”
這事當然得跟狗蛋他娘說。
秦安下意識皺眉,嫌棄道:“那兒臭。”
蘇嫣笑盈盈道:“你這會才臭,去洗一下,衣裳已經找好放在凳子上。”
被媳婦“嫌棄”,秦安悶悶的從後摟住她,親了她幾下,“前幾天嫌棄我年紀大,現在嫌棄我臭,過幾天又嫌棄我啥?”
“嫌棄你俊。”
蘇嫣輕輕拍了他手背一下,隨後拿著鍋鏟輕輕推動鍋裡的餃子。
她又道:“洗了出來吃剛好。”
話剛落,某人就吧唧她臉頰一下,“讓翠姐煮,給我搓背。”
……
夜裡突然降溫,下起了大雨,劈裡啪啦的聲音把蘇嫣嚇了一跳,打著哈欠往外看。
入目一片漆黑。
這時,一隻大手伸過來輕輕拍她的被,男子沙啞道:“彆怕,睡吧。”
蘇嫣順勢往他懷裡拱,沒過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發現屋裡的地上有些濕潤。
她抬頭看向屋頂,瓦片上走著水漬,昨個的雨很大。
出屋就看秦安在屋頂上修廚房的瓦。
“慢點。”
“好。”
下了一晚上的雨,村裡乾裂的地算是救回來一點,蘇嫣心裡放鬆不少,天不旱,日子就好過得多。
“相公,等會跟我一塊去山裡尋菌菇吧。”
“好。”
屋頂的秦安應了一聲。
下雨後,地裡忙活的人多,山裡就沒啥人來,蘇嫣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木棍挑鬆毛。
雨後冒出的菌菇不少,不過個頭不大。
尋著就到了山洞的位置,也不知道被誰把門翹了,裡麵的東西一點不剩。
還好不是啥值錢的玩意。
蘇嫣坐在石頭墩上,脫下鞋子往裡看,裡麵有不少渣子。
剛準備抖幾下,秦安就拿過去弄裡麵的渣子,弄好後蹲著給她穿布鞋。
“我去那邊一會,在這兒等著。”
他放下背簍,在蘇嫣的注視下,鑽進草籠裡,沒過一會,他就彎腰鑽出來,頭發被野草枝丫掛出幾縷發絲。
有些狼狽。
他走過來遞給她一個炸開的野瓜,“吃吧。”
饒是他經常這樣做,蘇嫣還是心裡有些動容,眉眼一彎,不舍得自個吃道:“拿回去給兩個孩子分著吃。”
倒不是故意節約,野瓜是有銀錢也買不著,裡麵的瓜瓤很甜。
秦安沒說啥,蹲在她麵前,把野瓜分開一些,遞到她嘴邊,“你吃。”
“我吃一半。”蘇嫣低頭咬了一口,秦安依舊堅持要她吃完。
吃完後,他才丟掉野瓜皮。
剛準備站起身,蘇嫣就拉住他的手腕,“坐下。”
等他坐下,她站在他身後給他重新束發。
兩口子在山裡待了好一會,下山就聽見村裡有婦人在對罵,一句比一句難聽。
這兒還是不能多待,不然團團怕是會被帶偏。
一到家就聽見團團在地上爬來爬去,嘴裡還一個勁,“爹爹,爹爹,爹爹!!”
他也就隻會喊這兩個字。
蘇嫣估計逗他,挽著秦安的手,“你爹爹是我的。”
團團撅著屁股就開始想走過來,走了兩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頓時張嘴開始嚎叫。
蘇嫣這個當娘的非但不心疼,反而被逗笑了,“你自個摔的哭啥?小哭包。”
說話間走過去把他抱起來。
團團掙紮了一下,不讓她抱,身子晃了晃,隨後有些小心翼翼的往他爹那邊跑。
秦安蹲下來一把抱起他,隨即往上拋了一下,團團“咯咯”的直笑,口水都拉絲了。
這時,村裡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嚇得團團直往秦安身上拱,秦安抬手輕輕拍他,示意不用害怕。
鑼鼓聲漸漸到大,最後停在院門口。
鎮長站在門口,欣喜道:“秦安,你當秀才了。”
聞言,蘇嫣眼睛一亮,忍不住的高興,她還沒說啥,狗蛋他娘就驚呼道:“天,當秀才了!”
“祖宗顯靈了!”
一時間蘇嫣哭笑不得,招待鎮長進來,“進來坐。”
鎮長沒跟他們客氣,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從懷裡拿出放榜的名單給秦安。
他誇道:“你是第一個,咱們鎮還是第一次考這麼好的秀才。”
“衙門獎勵了一百兩銀子,過幾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