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家裡沒銀錢,秦安根本沒法子給媳婦治病,他心裡複雜,但麵色沒有顯露,“能尋嗎?我們有銀錢。”
大夫歎了一口氣,“百年靈芝估計隻有京城那邊才有,我托人問一下,七八天後給你們答複,目前就用一般靈芝治著。”
“要做好心裡準備,不一定能治好。”
“要治。”秦安沒有一絲猶豫。
大夫點頭,“好,我給你開藥方,你去藥鋪抓。”
等大夫走後,蘇嫣看向秦安,“是不是不好治?”
秦安搖頭,拿了筆墨過來寫給她看:好治,大夫開了藥方,要喝上個把月。
“彆騙我,耳朵聽不見了就聽不見了,你彆操心了。”
蘇嫣不是心大,沒法子治好,秦安也沒有法子,不如彆去操心這事。
秦安神情堅定的寫:能治好,大夫說了。
隻是銀錢貴。
蘇嫣還是擔心銀錢用太多,現在她聽不見,暫時沒法子出去做生意,家裡的銀錢得留著秦安念書,家裡開銷,“要多少?”
秦安:再貴也要治。
蘇嫣見他不說,就知道不是幾十兩銀子的事,她也沒有說啥,隻是心裡想著自個聾著怎麼賺銀錢。
“好。”
想著賺銀錢,她去屋裡拿了筆墨出來畫簪子圖紙,兩三個時辰畫了四張圖紙。
風乾後,她遞給秦安,“閒了拿出去問一下。”
說完就看見二蛋在旁邊看著她,她溫聲道:“咋了?”
二蛋爬上凳子,跪在她的旁邊,輕輕朝她耳邊吹,似乎這樣吹了就能好。
蘇嫣忍俊不禁,心裡一暖,“沒事,過些日子就好了。”
秦安看了兩人一眼,轉頭跟翠蘭交代道:“我出去一趟,看著家裡。”
說完就出了。
先去簪鋪賣圖紙,東家很喜歡蘇嫣畫得樣式,四張一塊買下,八十兩銀子。
“下次還有就直接拿過來,我看著圖樣挺彆致。”
“好。”
秦安收好銀錢就往書鋪去,掌櫃看見他來,歡喜道:“書抄好了?”
“沒有。”
秦安停頓一下,又道:“上次你說的事,找到人沒?”
一聽這話,掌櫃就示意他去裡間,等門關好,他才道:“你要乾了?”
“嗯。”秦安低沉道。
掌櫃欣喜道:“還沒找到。”
“你要抄幾本?”
秦安低沉道:“有多少就給我多少?”
“成,我去拿。”
掌櫃從櫃子裡拿出七八本書遞給他,又道:“你小心點保管,抄的時候不要滴上墨。”
“厚的給你算十兩銀子一本,薄的八兩,你能抄多少本就抄多少本,每隔三天交一次書。”
普通書籍沒這樣貴,這些是不能外傳的汙穢書,也就是念書人最瞧不上的書。
但這也是暗地賣得最好的書。
之前秦安抄書,他就問過一遍,但是秦安不願意。
秦安“嗯”了一聲,等他包好才提著出去,一出門就遇見書院的幾個同僚,幾人看了他一眼,互相沒有打招呼。
看著高大的漢子走遠了,其中一個男子道:“他拿的什麼書?我們也拿回去看。”
幾人點頭,進書鋪問掌櫃,左邊湖藍色衣裳的男子道:“掌櫃,剛才秦安拿的書給我們也來一份。”
掌櫃為難道:“他那書不是看的。”
怕得罪幾人,他湊近小聲道:“是那種書,他拿回去抄。”
頓時幾人露出鄙夷的眸光,有男子道:“虧得還是念書人,這種下賤事也做。”
“平時裡一副高高在上,我明個說給其他人聽,看他還怎麼嘚瑟。”
“我就說秦安家窮,你們還不信,這下信了吧。”
……
深夜,等媳婦和孩子睡著後,秦安輕手輕腳去了書房,關上門才拿出書籍。
翻開的第一頁就是汙穢的話,秦安麵色如常,提著筆抄。
倘若換一個人,這會早就不太正常了。
快要天亮,他才起身回屋裡躺著,過了半個時辰,他又起身去廚房熬藥煮飯。
蘇嫣察覺他沒咋睡覺的時候,是第三天的半夜,她起來上茅房,下意識摸了一下秦安。
沒有人。
她以為跟他一樣上茅房了,起身就推開門,茅房沒有燈光,反而書房的燈亮著。
燭光從半開的窗戶裡透出黑影,蘇嫣心思複雜,她輕輕推開門進去。
秦安下意識抬頭,見是她,渾身一僵,他起身走過來,高大的身子遮住了桌子。
蘇嫣自然差距大出他不想讓她看,微微停頓,沒有繼續走,“書院有很多課業嗎?”
秦安點頭,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指著茅廁的方向。
蘇嫣點頭,餘光看著他,這會晦暗不明,他的疲倦清晰可見。
“我耳朵好像能聽見一些了,剛才聽見打更的銅鑼聲了。”
每到這個時候,打更人就會拿著銅鑼敲,
秦安扭頭看向她,眸光複雜,隨後嘴角揚起起笑意。
今個沒有人打更。
……
一早,秦安就去山裡砍柴去了,這個天冷起來,要囤柴了,不然冬個買乾柴貴。
張秀今個在家打掃,剛想去書房,蘇嫣拉住了她,“書房不用收拾,去收拾其他的。”
張秀點頭,蘇嫣看她去堂屋才推開書房走了進去,桌子上已經沒有昨個的拿著書籍。
她掃了一圈,最後彎腰看了桌子下麵帶鎖的木箱。
雖然不知道他抄的是什麼書,但避著不讓她看,就不是普通的書籍。
她沒有打算開那個木箱,轉身帶門出去,“我去鋪子了。”
翠蘭抱著團團出來,想跟著一塊去,蘇嫣怕團團冷著,搖頭道:“你們不去,我在香水鋪子,等老爺回來了,讓他來尋我。”
香水鋪子好些天沒來,貨囤了一大堆。
再不賣,過些日子就沒法賣。
翠蘭還想跟著,蘇嫣道:“翠姐,我隻是耳朵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