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娘不是,所以不去聽。”
“好。”
……
擔心二蛋被其他孩子欺負,第二天專門找了夫子一趟,夫子點頭答應會處理,不過還跟她說了些話。
“你彆多心,我也是為你家好,你家相公和孩子都在念書,你……還是不宜出來走動。”
寡婦門前是非多。
蘇嫣知道夫子是好心,並沒有回他,似乎秦安多日沒回來,有些人就開始欺負她這個“寡婦。”
送柴的漢子一來就是張口漲價,“這次柴漲五十文,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大概篤定她會買。
蘇嫣在堂屋撥算盤,收回視線道:“不要。”
沒等他說什麼,又道:“東子,送他出去。”
頓時高大壯實的壯丁就起身提起柴低頭在外麵,賣柴的漢子指著蘇嫣,但又不敢說啥,到底是怕被揍。
臨出門,聽見婦人的聲音,淡淡道:“我相公就算不在家,也不該受你欺負。”
“你這柴日後怕是沒幾個鋪子收。”
多數食鋪的柴就是他家供。
賣柴的漢子不以為意,東子站在他前麵,蠻橫道:“滾出去。”
“呸,拽什麼拽,彆以為解元還要你。”
到底是怕挨打,說完他就跑。
拿著簸箕的張秀看了蘇嫣一眼,有些擔心,“夫人,老爺不會。”
蘇嫣笑道:“我知道,你們彆操心。”
細細看她一會,確定她是真不怕,張秀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又有些詫異夫人一點都不會亂想。
要是她,估計這會已經在哭了。
縣城之前也有男子,念書後一去不回,再回來的時候,帶著另外的媳婦和孩子回來。
不過她也沒說啥,“夫人,紅薯粉曬乾了。”
“拿布袋裝好,明個讓人送到府城去。”
蘇嫣想著今個的信還沒去拿,放下手裡的事,“東子,幫著收了。”
“夫人,我跟你一塊去。”
“不用。”
“不行,老爺說了,夫人去哪就去哪。”
“成,那你去驛站拿信。”蘇嫣隻好跟著張秀一塊收拾。
東子“啊?”了一聲,有些憨頭憨腦,頓時張秀和蘇嫣都笑了,東子自個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了。
張秀小聲樂道:“看著壯實,咋憨頭憨腦。”
蘇嫣笑了一聲,“吳家那位最近咋沒來找你?”
張秀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他說到個好人家。”
蘇嫣頓時一愣,心裡歎了一口氣,安慰道:“不著急,慢慢來。”
“我不急,現在日子就很好。”張秀滿足道。
大概東子是跑著去拿,不一會就氣喘籲籲回來,看見蘇嫣好好在家,他才喘了口粗氣。
老爺說了,隻要夫人出啥事,他就彆想活。
“夫人,給。”
彆看兩人成婚好幾年,蘇嫣還是挺稀罕自個那口子,歡喜接過來看,很快笑容收斂幾分。
我不回來了。
片刻後,她撕了信紙。
不是秦安寫的,至於是誰寫她不在意。
平日裡她總是小心翼翼收撿好信,今個直接撕了,張秀小聲道:“夫人,怎麼了?”
“沒啥,把那些乾貨裝好,明個送去。”蘇嫣神色正常搖頭。
第二天到底是不放心,她坐馬車去府城,然而府城查得嚴實,不讓進去,隻好托東子拿進去。
她在府城門口等。
等了一兩個時辰,起了一聲汗,東子才出來,包袱依舊還在。
東子看著她欲言又止,“老爺,老爺沒在那兒了,問旁邊的人家說已經搬走了。”
“我到處問都沒問著老爺的地方。”
蘇嫣皺眉,倒沒懷疑秦安,反而擔心他們有沒有出事,想到這裡,她趕緊道:“回縣城。”
東子連忙就上馬車,兩人急急趕著回鎮上,回縣城並沒回家,而是去了寧家。
寧易這些日子在縣城,還沒有動身去京城,一來是在考慮蘇嫣說的話,二來是在躲說親之事。
下人急急來報,“恭喜,秦夫人來了。”
“讓她進來。”寧易起身拍了拍衣裳,又重新端坐。
蘇嫣進來就直說道:“能不能想法子讓我去府城?”
寧易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是找不到秦安,略微沉思一下,“能,不過得以寧家未過門妻子的身份進去。”
他又解釋道:“你的模樣估摸著官兵都有畫像,最好是帶著帷帽,未婚女子出門,戴帷帽乃正常之事。”
最主要是寧家如今是京城有名的食鋪,官兵們也不會為難他。
“好,我回去換身衣裳。”蘇嫣道。
寧家的身份,她若是穿成這樣,定會讓人起疑。
“不用,我讓人去買,你的衣裳不像大戶人家的衣裳。”寧易扭頭示意旁邊的丫鬟去一趟。
他又看向蘇嫣,婦人平日裡神色總是淡淡,如今有幾分焦慮和擔心。
他微微抿唇,“他是解元,不會有人對解元動手。”
解元也算是有功名的人,朝廷重視才人。
凡對秀才傷者,輕則發配邊疆,重者處以死刑。
蘇嫣自然知道這點,她收不到秦安的信,秦安大概也收不到她的,又或者有人代替她寫了什麼。
秦安不會信,但他一定會著急。
他念著書,沒法子回來。
私自出書院,就不能再去府城念書。
隻能她在他想法子回來的時候,先去府城找到他。
“我知道。”
丫鬟買了東西回來,替蘇嫣梳妝打扮,她本身模樣就生得好,如今滿頭釵珠,紅唇黛粉,一時間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出來的時候,寧易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一會才挪開,“走吧。”
兩人剛準備上馬車,就看見秦安騎著馬過來,他眸光幽深的看著蘇嫣,一動不動。
媳婦一身華服,麵如桃花,珠釵光瑩。
他……都給不起媳婦這些。
他張了張嘴,沙啞道:“媳婦,回家?”
蘇嫣回過神來,心裡歡喜又擔心,“你怎麼回來了?我正打算去府城找你,團團呢?”
“在家裡。”
秦安翻身下來,大步過來,伸手牽著她,心裡稍微踏實一些。
他看向寧易,卻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