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陸離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他沒有作聲,隻是安靜的看著我,宛如一棵古井旁的大樹。
於是我再次主動說,“嘉澤的生日快到了,這段時間我偶爾會去陪他,你不用隨行。”
這次,他終於有反應了。
“不行,你的身體……”
第一次,我急切的打斷了他的話,低著聲音反駁,“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何況……她需要你。”
下一瞬,一道軟綿綿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阿離……是你回來了嗎?”
我們同時側目,隻見夏小秋伏在樓梯扶手上,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們。
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低說了一聲,“去吧。”
陸離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就朝她走去了。
他剛靠近,夏小秋就迫不及待的挽上他的手臂,仰頭看著陸離,雀躍的小聲說著什麼。
即便從我的角度隻能看到陸離的下頜線,可我依舊能感覺到,他剛才繃起的情緒在麵對夏小秋時放鬆了下來。
或許我也需要一個傾訴的人,便趁著和顧嘉澤在一起的時候,將夏小秋住進家裡的事告訴了他。
可想,顧嘉澤當場就炸毛了。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機關槍一般向我掃射而來,我的耳朵嗡嗡直響,終於忍不住上手捂住他的嘴,認真道,
“所以,你到底調查出什麼沒有,要不然我也不好拒絕她呀。”
果然,一提到這件事顧嘉澤就安靜了下來,他變臉如翻書,換了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朝我眨眨眼,說,
“放心吧,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這麼自信?”我失笑出聲,為他誇張的表情。
“我已經把家裡的監控送到一個有絕對權威的人手裡了,再等幾天,其義自見。”
“好。”我淺淺一笑。
傍晚時分,一起用過晚餐後我才讓司機來接。
陪我等司機時,顧嘉澤語帶嘲諷的說,“得,我現在連送你回家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默然,初心的確是不想讓他和陸離兩人遇上。
顧嘉澤斜眸睨了我一眼,聲音不大不小。
“小心,彆讓人鳩占鵲巢。”
我展眸望向璀璨如星的城市夜景,權當風聲蓋過了他的聲音。
但是到了第二天,避無可避了。
因為今天是我每個月到醫院定期檢查的日子,陸離身為貼身保鏢,雷打也不能缺席。
出門時,陸離身邊跟著夏小秋。
我並沒有太意外。
經過這幾天的熟悉,夏小秋顯然已經適應了家裡的環境,整個人看上去又如初見般那樣陽光、明媚,宛如一朵朝氣蓬勃的花兒。
但我在心底是抗拒夏小秋同行的。
她絕對不能與我的病沾染上半點關係,哪怕僅僅隻是了解病情。
“溫小姐,”夏小秋笑語晏晏道,“今天能不能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在家裡呆著實在有些悶,想去散散心,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攪到你的。”
我啞然。
呆著悶,去醫院散心?
身為曾經幾乎以醫院為家的人,我對這種言語多多少少有些敏感。
“小秋!”陸離似乎想拒絕。
夏小秋挽著他的手臂,滿是嬌嗔:“我保證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
我發現自己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就這樣,我們三人出發了。
一路上,夏小秋如鳥兒般嘰嘰喳喳的與陸離說話,歡快得仿佛沒有任何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