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顧嘉澤邀請了顧伯母之後,我的視線就凝在陸離身上移不開了。
就在宴會廳的另一頭,夏小秋仰著脖子對著陸離撒嬌,她挽著他的手臂輕輕搖晃,模樣嬌嗔不已,不斷掀動的唇瓣像在訴求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也想跳舞。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陸離都沒有展現過舞技,偶爾一同參加宴會時我也曾暗示過他,可他一直婉拒,我本以為他是不會的。
所以當我看到他終於抵不過夏小秋的撒嬌,牽著她踏入舞池,繼而熟練且優雅的邁動舞步時,心理防線就如決堤的壩口一般,轟然崩塌。
原來他不是不會,而是不願。
可偏偏心痛著,在滿室的華彩中,我卻隻看得見翩翩舞動的他們。
我隻能不斷的後退,希冀人群能擋住我的視線,希冀我能像透明人一樣隱匿起來。
可是事與願違。
身後忽然撞上了什麼,我剛想扭頭去確認,雙臂就被人握住了,隨後,一道即便與音樂同起也依舊會令我心生反感的聲音在耳側幽幽響起,
“予鹿,你在躲什麼呢?”
瞬間,我背脊一涼,一扭身掙開了對方的束縛,然後轉過身怒目相對,
“季江白,你任性妄為也不分場合的嗎?”
眼前,季江白噙著笑好整以暇的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反問我,
“予鹿,你可彆冤枉我,我怎麼任性妄為了?”
我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毫不客氣的反駁,
“季江白,今天是嘉澤的生日,我爸爸也到場了,請你保持禮貌的距離!”
“恐怕很難,”季江白悠悠笑道,
“你明明是我的女朋友,可卻陪在彆的男人身邊,你知道今晚我聽到多少閒言碎語了嗎?”
我冷哼一聲,不鹹不淡的回答,
“一個月快到了。”
季江白微微挑眉,盯著我好幾秒後才徐徐說,
“所以,我才著急啊。”
“著急什麼?”我垂眸,“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之後,音樂聲在耳邊悠悠蕩蕩,但季江白卻不再出聲了。
我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故作從容的抬眸睨了他一眼,就見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眼神莫名的複雜,似乎,還有一股落寂之意。
我心臟一滯,有一瞬間腦海中竟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但是下一秒,季江白變臉如翻書一般,隨著唇角的勾起,眼底那片複雜的情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骨子裡的玩世不恭,他嘲道,
“是不是被我的眼神唬住了?”
“要是我再加把勁,你是不是就心動了?”
一口怒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惱怒之下也引發了我的惡趣味,我直視著他滿是調侃的眸子反唇相譏,
“嗯,要是你再多堅持幾秒的話。”
聽完我的話,季江白的笑僵住了,雖然隻是刹那的停頓。
他再次出聲,
“予鹿,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我移開視線,真心不想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