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加班、可以熬夜不睡覺就寫那些冗長、老套、重複的材料。
深夜的辦公樓每層隻剩一個區域的燈光,燈下的孟顏甜歎了一口氣,給自己打氣:“職場新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吧。”
慢慢地,她覺得自己的工作越來越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臟活累活,同組的其他人都慢慢接一些大型的項目了,而她還在幫老板和組內成員畫PPT,自然項目的獎金也輪不到她頭上。
她開始覺得事情往不太對勁的方向發展了。
當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聽到同組的蔣潔拿到了部門的今年戶口指標,她的腦子順時麻木了,這種麻木的感覺傳到了手指,讓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顫。
她覺得蔣潔沒有比她能力強,但是卻有機會獨立完成了一整個京北市的智慧政務項目。
她臉帶笑意地祝福了蔣潔,但是內心苦澀難言。
午休的時候孟顏甜趴在辦公桌想了很久。
下午一上班她便果斷地走進鄧彭的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鄧總,我跟了您也有一年的時間了,但是好像我乾的活是最多的,但是沒有實際的成果。”
鄧彭挪開了注視著屏幕的眼,雙手交握放於桌前,一臉嚴肅:“成果?你想要什麼成果?”
那是一雙犀利又嚴肅如鷹般的眼睛,隔著兩米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氣場。
孟顏甜不敢提績效、獎金、戶口,於是她隻能說:“就是彆的人也可以獨立負責一些大型項目了,而我還在做一些基礎的工作,我覺得沒有什麼成長。”
鄧彭抓住關鍵詞後,立馬反駁道:“怎麼沒有成長?你寫這些彙報材料不是讓你更熟悉業務嗎?我要你陪我去和客戶對接的時候,你沒有學到和客戶的相處之道嗎?
她看著老板一張一合的嘴巴,隻感覺空氣中纖塵和唾沫星子彌漫。
他繼續:“還沒有學會走路,就想要開始跑步了?”
此時的孟顏甜儘管有萬千想法,但她還是選擇了繼續忍受,她還是沒敢提有關於個人利益與得失的話題。
下班後,她吃著飯跟男友喬海開始傾訴這件事情。
認識喬海是大四開始的那個深秋,孟顏甜在懵懵懂懂中開始了京北秋招之旅,在某大廠麵試結束的電梯間因一句簡單的問候結緣,兩個人在那個失意的黃昏下,在某座橋下的燒烤店裡相談甚歡。
喬海是她們隔壁學校商學院的。從初遇那天起經常邀請孟顏甜一起吃食堂,討論工作、未來、留京等話題,竟也在這一來二去間,生出了心心相惜的革命情誼,兩個異鄉人就這樣一起開啟了北漂之旅。
喬海聽完就對事情的全貌和老板的脾性下了定論:“我覺得你們老板就是欺軟怕硬,逮著你一個人薅。”
孟顏甜望著滿桌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筷子舉起又放下:“那你覺得應該如何麵對這件事情。”
喬海認真地思索了一會給出了建議:“要不然你直接躺平吧。”
孟顏甜聽到躺平這個詞語有點困惑了,“躺平?不可能,我就算不為我的職業生涯考慮,也得為我的京北戶口和獎金考慮的。”
喬海急忙回應:“你彆急,我要你躺平是有技巧的躺平,比如你隻在與自己相關工作的時候認真,隻乾有利可圖的事情,那些臟活累活,和與你無關的活可以快速地完成,儘量少占用你的時間。”
孟顏甜有點猶豫:“那我這樣把鄧彭萬一惹惱了怎麼辦?”
喬海堅定地說:“不會,他就是欺軟怕硬的人,你遇到不想做的事情就要直接地拒絕,他才知道你的邊界在哪裡,至於獎金和戶口,最終還是麵向工作成果的。”
孟顏甜照著喬海的建議踐行了第一場初入職場後的生存改革。
她驚奇地發現,在職場中,學會拒絕也是一門大學問,做一條鹹得剛剛好的魚更是一門藝術。
自從她學會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