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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坐在沙丘之上,此時的落日滾圓,緩緩按照既定的下落軌跡行進著。
酒瓶插入細沙中保持以維持平衡,瓶內的細膩的氣泡上升至酒麵。
鋁杯相碰,孟顏甜從來沒有用除高腳杯以外的器具喝過葡萄酒,第一次用鋁杯喝酒好像也不錯。
她微微仰頭,一小口葡萄酒滑過喉嚨,閉眼感受舌腔裡趟過的甘甜而醇厚的味道。
“所以你這段時間這麼努力加班——”
啊?孟顏甜猝不及防地睜開雙眼,此情此景,他還在聊工作?
“——都是為了要快點回京北?”
孟顏甜嘟囔著,“對啊,我不回去,難道要在這裡長待嗎?本來就不是自願來的。”
孟顏甜莫名想起了鄧彭那張討人厭的臉,那張麵孔就像是一張淩亂的、狠毒的、皺巴巴的紙團,她一想起心底就一陣壓不住的怒火。
不過,要是領導們都長得和簡升晨一樣乾淨清爽,估計此刻的怒火也能減少一半了。
“我有聽HR和我說你和你之前領導的事情。”
“所以你也覺得我直接懟領導這件事是錯的嗎?”孟顏甜還沒等他說完就立馬接話。
簡升晨沒有回答對與錯,而是說:“每個人為人處事和工作方式都不一樣,我很難評論對或者錯,我們都有權利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她反問:“那如果你是我呢?你會怎麼做?”
簡升晨挺直了腰背,認真回複:“首先,我不會讓自己置於如此被動的局麵,不管在哪,我會發展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永遠讓自己有不可替代性。”
切~他這種天才玩家,永遠不懂我們這種平庸之輩需要多努力才能顯得絲毫不費力。
他潤了潤,又緩緩開口:“其次,我想說的是,你要是把來這裡當成一種發配,一種懲罰,那我覺得你和那些帶著鐐銬被流放的囚徒沒有區彆。與其抗拒,不如體驗,就感受人生更多的可能性。”
可能性,聽起來真是一個美妙的詞彙,就像孟顏甜18歲離開從小生活的南方小城後,不知道原來後來的自己能去世界上那麼多地方,見那麼多人。
這麼一句舉重若輕的話被深深地刻在腦海裡久久不能消散,久到孟顏甜後來離開雪原市的那天都忘不了這天下午,他有意無意的這一番話給她來帶怎樣一種遼闊的心境。
自己的人生又何嘗不像這片戈壁和湖泊一樣孤獨、浩渺、蒼茫無垠卻又生機勃勃。
孟顏甜打開攝像,將手機遞過去,理直氣壯地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幫我拍Vlog,我也想讓我的粉絲感受一下這chill的一刻。”
他沒有接下,隻是快速轉身,沿著來時的那串腳印走,“那你等我一會,我去拿更好的工具,讓你的粉絲感受更好。”
孟顏甜靜靜地坐在沙丘上等著,周圍寂靜到連風聲都清晰無比,沒一會這份寂靜就被頭頂的嗡嗡聲打破,她循著聲音抬頭。
頭頂正上空正懸掛著一個小小的四腳無人機,她看向那輛越野車的方向,那一身黑色衝鋒衣的男人正倚靠著車窗操控著無人機的走向。
孟顏甜朝著頭頂招手,微笑,雙手放在嘴邊大喊“你好啊”。無人機開始在晃動中飛行,她就追隨著無人機的方向跑去,頭發被風吹亂,發絲潦草粘在嘴唇,披上的風驅散一切不安。
等到天色漸昏時,兩人準備驅車返回,遇到了一輛停在沙坑中的小轎車,旁邊還站著一對似乎在爭吵的情侶,看上去情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