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不再說話了,她了解他兒子,一旦做過決定的事情,是沒有辦法被撼動的。
但是簡升晨的領導似乎還想再挽留一下。
梁總每次見他,都在勸簡升晨不要回去。
“簡升晨,你知道我有多看好你,你也知道離開了京北,你想要這樣的機會就再也沒有了。”
“也許,我去雪原有新的機會呢,機會和風險本來就是同時存在的。”
梁總邊蹙著眉,“雪原?你要搞清楚,雪原分公司成立了這麼多年,十幾個員工,在集團的績效基本都是墊底,你要去那裡發展什麼?”
簡升晨眼神堅定:“關於我的暢想和提議都在這份計劃書裡,已經同時發到你和HRBP的郵箱裡麵了。既然梁總說看重我,可不可以麻煩給點資源給我,比如人力、預算都。”
從梁總辦公室出來之後,他在樓梯間收到了夏優的電話。
也是來挽留他的。
即使他們早幾個月前就分手了,即使分手的決定還是夏優提的。
“真的一定要回去?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就算我留在這裡,你爸爸還有其他理由讓我們分手不是嗎?而你也從心底認同不是嗎?”
“我離不離開,對你又有什麼區彆呢?”
這接連的提問讓電話那頭的夏優陷入了沉默。
有一些重複性的話題人們通過冗長的電話、視頻、會議聊來聊去,聊不出結論,沒有意義。
“就這樣吧,祝你一切都好,彆打來了。”
對方似乎識趣地掛掉了電話,成年人會在體麵與不體麵中間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掛掉電話,簡升晨發現自己不知道已經在樓梯間發呆了。
自從王清生病之後、自己分手之後,每逢自己氣壓低的時候都在走到這裡,在台階上坐很久。
在京北這個全天候二十四小時川流不息的中心地帶,這裡很安靜,40多層的大廈沒有人會來走這個消防樓梯。
但今天的樓梯間也不是完全安靜的,樓上好像有女生在打電話,有刻意壓低聲音,但是明顯聽得出是一些吐槽和抱怨工作的言論。
簡升晨摸到了口袋裡硬質的盒子,記起來了,是今天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在便利店隨手買的香煙和打火機。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但是今天鬼使神差地想嘗試一下。
煙草是不是也和酒精的作用差不多,可以讓人在逼仄城市裡找到一點可以稍微喘息的空間。
轉動滾輪擦亮打火機,香煙頭在昏暗中發著一點亮。咬著煙屁股深深吸了一口。
在這吸與吐的躑躅間,那股煙霧猝不及防地被胸腔吸入,他咳了起來,肩膀開始抖動。
人生第一口煙,竟是這般滋味。
這煙霧真嗆人,竟然會被嗆出了淚花。
睜開眼睛時,眼前範圍裡一雙白皙的手伸過來一瓶水,視線再往上,對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眸。
簡升晨低下頭試圖隱藏自己充滿情緒的雙眼,錯開了視線。
“喝水嗎,我看你被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