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說完，就把頭縮起，像個鵪鶉。
關嚴扭頭就走，誰稀罕管他們？要不是在這麼多人麵前他要例行詢問，他都想裝作看不見。
“尹老板，你出來一下。”
尹初穎跟在關嚴身後。
“除了去市場買半隻雞，可還有其他的線索？”
“可能會跟乞丐做生意，除了乞丐，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有空跟他合夥。”
關嚴眉頭緊皺，眉心形成“川”字。
他有句話憋在口中，不知當說不當說。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說出口：“尹老板，我說句難聽的，仝桓可能不在人世了。”
“什麼？”尹初穎不敢置信，心存懷疑：“既然最可能殺死仝桓的利民糧油不是凶手，那他就沒仇人了。”
“也不一定非是仇人做的。”關嚴呼出一口氣，“昨夜巡邏時，河邊發現三具無頭男屍，凶手暫未找到。”
他說著，看向尹初穎的臉，見她沒有要暈倒的跡象，又繼續道：
“經初步判斷，是西部流民所做。”
尹初穎想到雲青給她看的地圖和介紹，西部高山密集，霧氣彌漫。
可種植農作物地域少，當地人經常組團為寇，行搶劫之事。
但都是搶劫去西部送貨的鏢局夥計，從沒聽說他們會來東原搶劫。
“聽起來匪夷所思，一開始我們也不信，直到我們看到了這個。”
關嚴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木牌，上麵刻著盤旋的龍形紋路。
“這是何物？”
“當地人稱之為龍牌，由孫莽主導的一支搶劫大隊。所有押鏢人被搶後，都會得到一個龍牌回來報信。”
“孫莽又是何人？”
“大金的開國功臣。”
尹初穎的腦袋亂成一鍋漿糊，她快搞不清事情走向了。
“開國功臣又何必落草為寇？”
關嚴將令牌仔細收起，答道：
“大金之前的朝代是虞國，皇帝是虞國縣令之子，因虞國皇帝驕奢淫逸置百姓於不顧，皇帝便揭竿而起，與好友孫莽建立大金朝。”
“孫莽是開國功臣，皇帝封他為威武大將軍，一開始孫莽的確為皇帝分憂解難，製服不從的前朝官員。”
“可後來，孫莽不再滿足屈居人下的滋味。暗地練兵，與大昌國私發密信，有謀反之意圖。”
“皇帝派兵追殺，孫莽與私兵逃至西山，成為寇賊，建立屠龍隊。西山糧食少，隻好挑釁東原。”
尹初穎心中思路逐漸清晰，接住他的話。
“順著龍牌，官兵調查到孫莽的位置，便會派兵捉拿。而孫莽，作為曾經的威武大將軍，武力高強，通過搶劫官兵，獲得糧草。”
關嚴點頭，“是這樣沒錯，而我方出兵，必須帶糧草前行，否則根本到不了西部就餓死了。”
尹初穎為仝桓感到可惜，乖乖待在家裡當個無憂無慮的下人多好，她又不是什麼嚴苛的主人。
非得出去賺錢，每次就拿那一兩個銅板回來，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現在好了，變成孫莽挑釁皇帝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