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是您的錯呢,要怪您就怪奴婢,當年端獻公主想叫奴婢陪嫁的,是奴婢不舍得您,這才沒跟著去,若是奴婢去伺候了公主,想來公主也不會落得如此結局了。”
若說對端獻公主的思念,蘇麻喇姑倒也沒比太皇太後娘娘少到哪兒去,她自幼同娘娘相伴,是主仆,也是摯友是姐妹,娘娘的孩子她自也是拿命護著的,端獻公主早逝,她也是悲痛難擋的厲害。
然為了太皇太後的身子,她豈能再跟著一道去哭,隻能故作堅強聲聲兒哄著,隻是三言兩語的作用不大,悲痛的勁兒不過,太皇太後便怎麼也止不住淚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皇太後娘娘忽覺手指被一隻溫熱的小手握住,抬眉去瞧,正對上玉琭的眼睛。
“娘娘,奴婢無意探聽您和嬤嬤的對話,隻是著實不忍聽著您難過,奴婢身份低微斷不能同端獻公主相提並論,然今日也是蒙承您和公主好,這才撿回來一條性命。”
“若您不嫌,奴婢日日伺候您起身就寢、更衣用膳、讀書解悶,不求得您的喜歡,隻求能替公主多孝敬您幾分,還請娘娘成全。”
玉琭這一番話自有小心機在,借著公主的名頭給自己爭得幾分得用的機會來,然而也是真可憐這老太太,就為了今兒太皇太後叫太醫救她,她也得知道感恩,回報真心去。
若放在平時,誰若敢借著端獻的名頭來說什麼孝敬,太皇太後定然要了人命去。
然此時她正思女如狂,心中脆弱著,得了玉琭這話好似真有如女兒顯靈,派了一個相似的孩子來身邊兒寬慰,再加之玉琭眼中一派清明,無一絲算計,太皇太後豈有不答應的理兒,即刻含淚點頭。
“好孩子,你好好養身子,不說如何伺候哀家,你好好的哀家瞧著心裡也能高興幾分。”
玉琭緊忙點頭,感受到娘娘撫摸她麵頰的輕柔嗬護之意,玉琭也不由得鼻尖兒發酸,一眨眼便忍不住掉了一串子淚去。
自來了大清,她這還是頭一回受了人這樣的憐惜,即便這憐惜是借她對著旁人的。
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恰到好處的眼淚,更是叫太皇太後深信不疑,覺得是女兒在天有靈,托玉琭來她身邊了。
玉琭病得不重,隻是餓的累的了,隻歇個半日再飽腹一頓便又活了過來,夜裡玉琭便伺候太皇太後娘娘更衣就寢了,還給人念了一會子書。
蘇麻喇姑陪著,見太皇太後有些日子沒歇的如此踏實了,這才對玉琭稍放心了些,隻盼著人莫要因此驕縱了才好。
“去吧,你同玉竹住一間,正好你們都是從玉的名兒,以後一並伺候著娘娘讀書說話,若我不在,你們便都聽花姑姑的,她也是娘娘跟前兒的老人了,旁的人你慢慢熟悉。”
“這兒多是同你差不多大小的,你一來便是娘娘貼身的一等宮女,再加之娘娘對你的格外關切,旁人多少會有些不服,若有雞毛蒜皮小事,鬨到主子跟前兒難免不好看,若鬨出的事兒大,主子也未必一直向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