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回去了先給太皇太後娘娘請安,說起英妃養的稀奇花兒了也沒什麼不好解釋的,總歸都歸功到那本兒書裡了,太皇太後無不信的,隻管叫玉琭和玉竹歇著去,午膳罷再來伺候。
玉琭和玉竹回了房,小姑娘說起來今兒的事兒了,不免又是對玉琭好一番的佩服。
玉琭笑笑,緊忙撚了荷花涼糕堵了小姑娘的嘴去,嘰嘰喳喳竟是不知道停歇了,說來英妃的花對玉琭來說也沒什麼稀奇可言,不過是尋常的香檳色玫瑰罷了。
隻不過這東西眼下還沒大批傳入大清,前些年有傳教士進獻了一批種子,經花房的奴才們培育,這才叫這批花兒大放了光彩。
“英妃娘娘的手藝真不錯,從前娘娘就喜歡將親手做的點心送人嗎?”
玉琭見玉竹吃的香,絲毫問題沒有,這才輕撚了那荷花涼糕嘗了一口,也不知道怎麼做的,整個點心呈荷花狀,外層是奶香酥脆的皮,裡頭的心兒則像是豌豆糕似的軟糯偏顏色又是清亮的,像是果凍一般,也是奇了。
倒也不怪她如此謹慎的,這宮裡害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吃食裡做文章,按理說英妃娘娘在宮中經年,瞧著又是淡然謹慎的性子,不該這樣貿貿然的就將入口的東西送出去。
她這當奴才的人微言輕,真不成了也就不成了,總歸沒人心疼的,可奴才再小也是命,英妃沒得自尋麻煩的理兒。
玉竹吃得兩腮鼓鼓,牛飲一碗今兒早的陳茶這才得以開口。
“這我倒不多了解了,英妃娘娘平日裡似也沒怎麼跟誰交往過密,從前皇後娘娘還在時她倒是常去坐坐,自去年皇後娘娘走了,英妃娘娘的身子也跟著越發不濟了,想來隻同住的近的吉貴人和幾位常在來往的。”
說到這兒了,玉竹忽得想起來什麼,捧著盤中最後一個荷花涼糕細細端詳,好一會子,忍不住發出“咦”地一聲兒,心中好生奇怪。
玉琭心頭一緊,也不敢吃了,緊忙將手中剩下的半個放了回去,緊盯著玉竹的反應,但凡小姑娘說出半點兒不對,她這便吐出來去。
“這苜蓿糕便不說了,算是宮中常備的點心,哪處多多少少都自個兒做過,可這荷花涼糕倒是不常見的。”
“剛剛隻顧著吃了竟沒想起來,這荷花涼糕難做得緊,聽說光是這酥皮就得八九道工序呢,餡兒就更不必說了,宮裡好似就禦膳房的大師傅田公公會做,以前膳房總拿這個孝敬咱們主子和皇後娘娘的。”
“隻是咱們主子不愛這口感,後來皇後娘娘又過世,這道點心便也很久沒出現過了,如此也惹得我一時半會兒的沒能想起來,也是不敢想咱們這樣身份的人能用這金貴點心,英妃娘娘也忒大方了些。”
饒是玉竹沒什麼心眼兒,這會子也咂摸出幾分不對了,隻能道英妃娘娘大方,可她為什麼要對兩個奴婢大方?又為何偏說是自個兒的手藝?
想不明白,玉琭和玉竹便俱不敢再吃了,互看了一眼,皆是有些惶惶,偏這是英妃娘娘給賞的,偷偷扔了叫人瞧見也是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