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一收拾起來又是覺得奇怪,康熙爺年輕火力盛,便是眼下天兒涼了依舊隻蓋著一層薄被,但凡熱一點兒都不成,可瞧著眼前被蓋過的兩床並著排的被子,玉琭越瞧越覺得這龍榻似是被兩個人躺過的。
可昨兒康熙爺沒掀了誰的綠頭牌啊,再說了,若真是後宮裡的主子來了,她必不能還在殿內守夜,也必不會睡得那樣安穩,一夜連個大動靜兒也無。
結合著昨兒那安穩的一覺,玉琭隱隱的猜測,昨兒同康熙爺並排躺的人不會是她吧?
玉琭不敢想,緊忙將這念頭給掐滅在腦海裡,她若是莫名其妙的上了康熙爺的龍榻,眼下豈還能做著尋常的差事,定然早早的就被康熙爺給收入後宮了。
再者她可是從自個兒的地鋪裡醒來的,康熙爺總不能偷偷摸摸的把她挪上來又挪下去的,想到這兒了,玉琭心裡才算是安穩了不少,然她一掀被子便見一抹朱砂色,便再由不得她騙自個兒了。
這痕跡分明同她袖口上的墨漬一般,昨兒躺在康熙爺身側的就是她玉琭無疑!
天爺!昨兒她睡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怎麼就跟康熙爺躺一塊兒了!
玉琭雙手掩麵,跌坐在足踏上,著實想不通,她雖是有被康熙爺收入後宮的心理準備,可也斷沒想到事態會這樣發展的,這才伺候人幾天啊身份就要變了,且不知太皇太後娘娘要怎樣看她呢。
康熙爺這是對她什麼意思呢?
玉琭也是徹底不明白了,難不成是不滿意她,這才假裝無事發生?可瞧今兒早起的樣子,倒也不像啊。
偏這事兒還不好直接開口問,隻能看康熙爺的意思去。
玉琭愣了半晌兒,若非魏珠喚她,她還有些回不過神兒來,緊忙將康熙爺的床單兒給換了,往那墨漬上倒了盞茶搓了搓,斷不能叫人瞧見了同她被染臟的袖口聯係倒一塊兒去。
“玉琭姐姐可在?”
魏珠見玉琭沒應聲兒,不由得又喚了一聲兒去,這便想進來瞧瞧,可還未等著他繞過屏風呢,便正見玉琭抱著萬歲爺的床單子出來。
“剛瞧見萬歲爺床頭雕花有些塵,正想著沾水好好擦擦呢,誰道勤快一回倒是辦了壞事,竟將萬歲爺的床單子給染濕了,這可如何是好?”
魏珠見玉琭為難,當即便將那床單兒給接了去,連看也不看的。
“這有何為難的,總歸咱們萬歲爺榻上的細軟兩三日便要換一回,算算時日也該換一遭了的,奴才直接將這送去浣衣局,還得勞煩姐姐拿了新的鋪上才是。”
玉琭忙謝過了,兩個人又說笑兩句,魏珠這才猛然想起,他這會子來叫玉琭來是另有旁的事兒呢,這一說話竟給耽誤了。
“哎呦!瞧奴才這記性,竟忘了正事兒了,外頭有人尋姐姐呢。”
“今兒內務府的掌事姑姑來給送好物件兒呢,身邊兒跟著一宮女,說是同姐姐您情誼最深,知道姐姐在這兒伺候著便想著若是方便說一會子話也使得,姐姐去見見也成,若是那宮女胡言,以後斷不叫她靠近乾清宮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