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都這般過來了,越是臨近九月下旬玉琭越是急躁些,偏她肚裡這個小的倒是能沉得住氣,就是沒要發動的意思,唯夜裡再她肚子裡興風作浪一陣兒,攪得玉琭睡不安穩,第二日又得補眠,這一來二去的玉琭險些睡顛倒了,白天睜不開眼睛,夜裡倒是有精神跟這小崽子熬。
然這天兒一日日的過去,這都到十月裡了,孩子竟還不發動,雖喬太醫也覺得奇怪,可每每看過脈象皆說無礙,這可將玉琭給惹急了。
倒不是惱孩子沉得住氣,而是擔心孩子在她腹中有什麼好歹。
婦人一朝有孕,十月懷胎,懷不夠日子不成,孩子久久不發動更是事兒,一來孩子越來越大,作為母體能給孩子供給的養分有限,二來孩子還有宮內缺氧的可能。
原大清的醫療條件就不成,若是孩子再因為在她的肚子裡憋得久了得了什麼病,玉琭都不敢去想。
算算日子她當是臘月裡侍寢的那幾日裡有的,而眼下已然進到十月裡,她竟已然懷了快四十二周了,就正常來說,懷孕三十七周就稱為足月了,正常分娩應是在三十七到四十二周之間,瞧孩子這般沉穩的樣子,她怕不是要懷個哪吒去!
不成!再過兩日若是再不發動,便得叫喬太醫給她開了催產的方子去,萬不能再這樣枯等下去了。
然她是有了主意,卻不能為自己做主,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光是她的孩子呢,更是流淌著天家血脈的龍種,玉琭這頭兒才同喬太醫一商量催產的事兒,這小老頭可嚇壞了,當即便叫人給康熙爺報了信兒去,將康熙爺給叫來了才開口勸慰。
“貴人您稍安勿躁,這生孩子可不是小事,您既是身子穩妥便靜等發動便是了,何必用了催產的藥物,強行催著孩子出生,於您於小主子來說皆是不好,便是不提小主子,也是平白給您增添苦痛的。”
康熙爺自也是持保守態度,隻當是玉琭受不住懷孕之苦了,這才想出了催生的法子。
“是啊,玉琭你聽話,想來便是等也不過是幾日的工夫了,你再忍耐些,聽喬太醫的話,喬太醫不肯給你用了催產的藥,必是因為你眼下還不需要,你乖些,待生下了咱們的阿哥,朕什麼都肯依你的。”
康熙爺說罷了還不夠,連花月鶯時都跟著勸慰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似是玉琭任性一般,而不是真為了孩子考量。
玉琭原就著急呢,卻見喬太醫固執,康熙爺也要誤會她,她憋紅了臉喊出一個不字,竟哭得不能自已,攢了十個月的憋屈、急躁、不適和擔憂儘這會子爆發出來了,什麼規矩身份,在她孩子的命麵前都不值得一提!
“你總叫我乖些,乖些!可眼下豈能是我乖的時候,生孩子的是我不是你,你這個當阿瑪的擔心孩子,我這個做額娘的就做出不顧孩子的任性之事嗎!你當我是什麼!”
玉琭猛然朝康熙爺哭喊著質問出這句,彆說下頭人,便是連康熙爺一時間都大氣兒不敢出,心頭猛跳著,當即反思著剛剛的話是否有什麼不妥,滿後宮生育過的女眷,還沒一個像是玉琭這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