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上下頓時充斥笑意,唯獨下頭並肩跪著的兩個還蒙著,不知都笑什麼呢,剛剛他二人的一番心意表白好似也沒多可笑。
“皇瑪瑪、、、、、、、”
隻見巴爾善又要開口表白內心,太皇太後娘娘擺擺手阻了人話頭,麵上依舊笑意不減。
“巴爾善,你就不好奇哀家一門心思想給你介紹哪位格格嗎?真就一點兒不好奇?你若是有心,當知道前些年你還在京中的時候,哀家隔兩日便將你叫到跟前兒,叫你見四五位格格。”
“一開始是滿人格格,後來也不拘著出身了,叫來的都是漢軍旗家的格格,京中適齡的,能配得上你的也不過爾爾,你幾乎都見過一遍了,便是沒見過也聽說過來曆底細,而今忽地又有一合適的了,你就沒想過是哪家的嗎?”
巴爾善還迷糊著,豈能知道太皇太後娘娘她老人家這是賣什麼關子呢,他不由得輕輕拉住身側玉玳的手指,心頭紛亂著,也不知這話如何回,更不知從何處思慮了。
以前他是耐不住皇阿瑪瑪的催促,同不少高門格格打了照麵,然他儘沒用過心,連這些格格的臉都沒記住一個,然他自打辦差起,便是做了萬歲爺的耳目,對京中的人,京中的勢力再熟悉不過了。
更彆說誰家有幾個格格這樣的小事,說是了如指掌都不為過,可眼下順著皇瑪瑪的話去想,他還真想不出還有哪位格格是他當初沒見過的。
然他微涼的手心忽得被玉玳柔軟的手指一勾,巴爾善心頭當即巨震,閃過一瞬叫他不大敢相信的念頭。
是了,京中的高門格格,他見過的沒見過的確實都心中有數著,唯獨烏雅家的二格格他不甚了解。
倒不是烏雅家還算不上高門,隻是在兩三年前,也就是他未離京時,那時候德嬪還隻是伺候在太皇太後娘娘跟前兒的小宮女罷了,一家子都是包衣奴才的出身。
後來德嬪被萬歲爺看重,這才全族抬旗,二格格的身價便也跟著水漲船高了,這二年他在外搜集消息,目光儘專注吳三桂的動向去了,誰又會在意萬歲爺寵著誰,又如何寵呢。
先前他甫一歸京,一來肩負重任,二來身上又傷得不輕,自是沒心思理會皇瑪瑪說的那勞什子格格,之後能遇見二格格便實屬意外了。
“您同孫兒幾次書信往來,信上說,有一個格格甚好,當配孫兒,這位格格難不成便是二格格?您不會是早在孫兒未歸京前,便想叫孫兒相看了玉玳吧?”
巴爾善虛虛地問著,聲兒都是顫的,他大腦一片空白,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若是他能再早些意識到,若是他沒那麼抗拒皇瑪瑪給他說的格格,他同玉玳會不會早成親了,是不是也不會這樣艱難了?
然這念頭也隻是飄過一瞬,如若他當時真的聽皇瑪瑪的話去見了二格格,想來多半也成不了事兒,定然是應付一會子便過去了,像是對待旁的格格一般,他連二格格的臉都記不住,心裡隻琢磨著萬歲爺交待給他的差事。
也幸而是命運作祟,他同玉玳雖錯過了一回,之後卻在更恰當的時機見麵了。
若無那日的乞兒攔路求救,若無他一時善心泛濫,甚至是若無當日脈脈斜陽叫他心頭微鬆,隻怕他同二格格便也不會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