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的人就沒個像小豆兒那般知變通的,說出來也叫她樂上一樂。
“嗐!早知高貴人出手這樣大方,我便不攔著下頭人了!”
佟佳貴妃笑了一句,笑罷也是想不通了“你說這高貴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說她聰明吧,她這手段和心思也太明顯太蠢了些,然若說她傻,她心眼子又比誰都多,今年入選的這幾位裡,唯她知道籠絡奴才。”
“再說她這出手也是真真闊綽,我不知妹妹你當初是什麼打點賞人的,我初來乍到時光是碎銀子便準備了小一百兩,另還有些小巧好看的金瓜子、金葉子,給你們的便是常見的金玉首飾,林林總總好幾箱籠,然才不過兩個多月的工夫,那些碎銀子就儘數用完了。”
“她高珵的親爹不過是個小六品的官兒,一年能有幾個錢?整個高氏一族也就他叔父官位最高,全靠著她叔父資助隻怕遠遠不夠。”
“文官又不似武將那般,打一回勝仗便能論功行賞一回,凡打贏一處,地方鄉紳舊族為彰顯名聲,也時常擁軍捐銀捐物,故而你瞧咱們這兒將門出身的女眷,平日裡用度大多沒犯過難。”
“要我看,高家隻怕私底下不乾不淨呢,竟還能得萬歲爺這般賞識。”
這話貴妃可說到點子上了,玉琭也是懷疑這個呢,然人家小姑娘剛入宮,各處打點雖是瞧著不好看,可說句實在的,誰剛入宮的時候不是這般,真論對錯也算不上大錯。
至於僅僅因高氏出手闊綽便懷疑高家受賄去告狀,也好似顯得她們氣量小,極不容人似的。
其實不論是佟佳貴妃也好,還是玉琭,都知道眼下朝廷多得是手底下不清不楚之人,收賄受賄都快成了約定俗成之事了,若無此“人情世故”好似就辦不成差事了。
《儒林外史》中那句“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雖還未問世,然腐敗並非朝夕而成,甚至說是曆朝曆代、是素來都有的事兒。
料想康熙爺心中跟明鏡兒似的,可眼下還不是什麼太平盛世,大清還未安穩到能叫康熙爺放手處置腐敗的時候,故而這事兒提也不好提的。
“眼下萬歲爺著急攏權才設立的南書房,用人重才顧不上鑒品,高家如何咱們也是置喙不得,也是怕耽誤萬歲爺的事兒,咱們好好提防著後宮事就是了,若高家真是不知收斂,萬歲爺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佟佳貴妃輕歎,知自個兒操心多餘了,琢磨了會子高貴人的行徑,還是覺得有些看不清此人,不過來日放長,有得是機會同人相處,遠的不說,明兒下頭人就要來景仁宮請安,倒不必急於一時。
玉琭同佟佳貴人都不是什麼自尋困擾之人,閒話兩句就罷,二人一道歡歡喜喜的用了魚片海參細麵和幾盤著小菜,邊說邊用還不小心吃頂了,二人乾脆又一道轉了轉,壓著落鑰的點兒才各回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