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摔跤罷,又命人準備了箭矢靶子,比比手上眼睛上的工夫,若比完還不儘興,再叫人移開中間圓形的角台,比會子蹴鞠也好。
總歸大夥兒好不容易齊聚熱鬨著,那必是要將項目弄得豐富些,下頭的侍衛們也個個興致高漲十分期待,還抬來四麵大鼓、號角八柄,康熙爺一看這,乾脆又叫人將八旗展開。
隻聽梁九功高喊一聲“拜——!”
跟前約莫百餘侍衛們這便在看台前排成兩個矩陣,呼喊萬歲千歲間,兩側鼓角聲起,明明跟前兒的侍衛們手無刀劍銳氣,胯下無戰馬騰騰,可那股子迎麵而來的肅殺氣仍叫看台眾人汗毛緊立,好似將周圍的熱氣都滌蕩一空。
後來玉琭才智,這些侍衛中,大半都是從戰場中輪換回來的,殺過人見過血,那氣勢自然不同,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眼下待眾人慢慢適應了那股子肅殺氣,畏懼漸漸褪去後,一股子豪氣和熱血便奔騰上了心頭,是實打實地心如鼓跳。
眾侍衛起身,鼓聲一改急促,便見打東頭進校場的入口處緩緩來了一組十六人的馬隊,幾位玉琭都麵熟,皆是康熙爺的一等禦前侍衛,剛剛保護她的費新幾個便在此內。
一行人坐騎皆是油亮的玄色壯馬,瞧著既威武又整齊,他們的禦馬之術十分高明,如若閉著眼睛,這馬蹄聲竟像是由其中的一隻發出來的,甩鞭也好還是馬匹整齊劃一的做東,皆十分具有觀賞性,末了那馬兒還整齊地朝眾人屈膝行跪禮,自然又得了眾人一番驚歎。
待馬隊退下,這布庫比試才正式開始。
圓形角場上已然分列了兩組四人,巴爾善下去親自做了裁判,隻聽他一聲令下,兩組人這便進入狀態,背上的人徒手相搏,下頭的人專賭腳力,偶聽得肩臂腿腳撞擊的悶響,叫眾人無不感歎其筋骨堅實,身手靈活。
上場兩隊幾乎都是身形相似、勢均力敵的,玉琭目不轉睛地看著,還當一場要比試好久,可實際上不過是等一個破綻的工夫,隻一個破綻便可定輸贏了。
才三刻鐘的工夫,前頭兩場便已然結束,康熙爺和巴爾善看得技癢難耐,著實等不到壓軸了,這便各挑人手,招呼著上了場。
太皇太後娘娘可是蒙古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子,科爾沁草原的自由熱烈紮根在她的骨子裡,比起聽戲聽曲兒,其實她更喜歡眼下這般暢快場麵,時至這般年紀,難得叫她的心情如此激切昂揚一回。
見孫輩們上場,她這便拿出個彩頭來叫康熙爺和巴爾善儘全力。
“三場定輸贏,贏者,哀家便將壓箱底兒的那柄銅鎏金的斬馬刀賞出去!”
此言一出,眾人倒反應不強烈,原因無他,眼下多得是金鑲玉的寶刀或是掐金絲嵌寶石的,隻一柄銅鎏金的斬馬刀聽起來著實質樸,說直白些更是寒磣了,可太皇太後娘娘賞的豈有不好的,眾人自不會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