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
昨兒他恍恍惚惚夜半還覺得自個兒有些冤,琢磨著後宮女眷哪個對萬歲爺沒點兒想法,前兩年外頭人還都說德嬪是主動爬了萬歲爺的龍床,這才有了如今的榮光呢,怎麼換做高珵便規矩嚴苛了?
今兒一見可算是知道了,便是再怎麼想引了萬歲爺的視線,也沒得這般不掩心思的法子,如此堂而皇之,真當是什麼臉皮都不要了!
他日日在朝廷,在萬歲爺跟前兒苦心經營,誰道竟一朝毀在高珵手中,他還當高珵是個好的,是個乖覺知道察言觀色的,沒想到竟被陳元給說中了,高珵當真不是什麼好的!
高珵不遠千裡的來京城,吃他的喝他的還要連累他的名聲,這死丫頭莫不是生來就克他吧!
高士奇狠狠的攥住的手心,拳頭都用力過頭有些微微的顫,正想著,遠遠的便見高珵來了,他繃了繃下頜,好歹是維持住了做叔父的顏麵,沒直接教訓了這不孝女去。
麵上能穩得住了,心頭便也能得了歇清明,高士奇再看高珵,便也瞧出幾分不同來了,在府上的高珵和眼下的高珵著實變化不少。
衣著打扮上自不必多說,他兄長官位不高,又是個膽小在乎名聲的,故而平日裡即便有什麼油水可撈也不敢沾,家裡孩子又不少,日子過得便稍有些清貧了。
高珵來是統共就帶來了一破箱籠衣裳,首飾四套,皆不是什麼名貴的,如此打扮著實素淨。
內子心疼她,整日拉著她置辦,這才叫她多了些貴女的珠光寶氣,然她氣質嫻靜,在府上時又多穿些翠色、月白之類的淡色,端的是一派出水芙蓉,天然雕飾,也無什麼氣勢可言,唯純粹之美。
也是見此,他便覺得她這侄女必然是個胸中有溝壑的,怎麼著也不會憑心做事。
誰道眼下再看,高珵可變得多了,且先不說衣料如何,就說這顏色瞧著便高調,她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罷了,竟大大咧咧穿了茜紅,上頭繡著偏白粉色的連枝桃花,領口、袖口和下擺又以黑線滿繡掐邊兒。
一黑一白之間,可襯得這茜紅更豔麗了。
眼下她哪兒還有什麼天然去雕飾的清麗之美,眼下可純粹是豔麗了,有她那張臉自是什麼都好看,可隻瞧她這打扮,便知她那不安分的心了,若再不知收斂,早晚得栽!
“叔父,你竟來瞧我了,給叔父請安,我見了叔父心裡可算是有了底兒了,您是不知我在、、、、、、、”
高士奇思量間,便見高珵行至他跟前兒了,也不知是心大了還是因身份的轉變,見了他也沒了以前的乖順感了,一開口還想訴苦,高士奇瞥了眼小高公公,哪兒還敢叫她說,緊忙搶了話頭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