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在黑暗中爺看不清康熙爺的神色,隻聽得人哼笑一聲兒,忽得就改了話風,有些凶巴巴的說“叫我玄燁。”
玉琭心頭一跳,不知康熙爺唱的哪出,當即弱弱的喊人“玄燁。”這聲兒還拖著點兒腔,委屈裡摻雜著黏糊勁兒。
康熙爺嘿嘿一樂,心裡更熨帖了,這才蹭著玉琭給人解釋“旁人都能喊爺,無甚特彆的,朕就允你喊玄燁,你跟旁的不一樣。”
玉琭一聽也樂了,這許久不見嘴甜了不少,抬手逗貓似的撓了兩下康熙爺的下巴,繼而捏了捏康熙爺冰冰涼的耳朵“我自以為在你心裡,我早就是那個不一樣的了,誰道如今才是嗎?”
康熙爺蹭著玉琭貼著他臉側的手,也立即改了口“是朕的錯,朕一見你就欣喜若狂,一時糊塗了,不過朕糊塗歸糊塗,辦的事兒可不糊塗,心裡惦記著你,這不就連夜上山來了,朕一路上風餐露宿,沒白沒夜地趕回來,抵京一日了還沒能睡個囫圇覺呢。”
一聽這個玉琭便心疼了,也顧不上同人膩乎了,緊忙往裡側了側給康熙爺讓出一半榻,其實康熙爺不說她也感覺的出來,聲兒的有些啞了,身上也一股子龍涎香裹著塵土的味兒,許是被韁繩磨的,虎口處還受了傷,摸起來糙糙的。
“也不知幾時了,若不急著下山爺歇會兒也好,既是爺回來了我就安心了,便是叫我在山上多住幾天也使得,不必擔憂我。”
康熙爺確實疲累得緊,他連夜上山下山的倒是不嫌累,就是怕玉琭累著了,索性攬著玉琭躺一趟,待天亮了再走爺安全些。
“那就再躺一個時辰,咱們寅時走,卯時朕還得見了下頭的大人們商議救災之事,如此可是連累你也得跟著早起了。”
玉琭枕著康熙爺的手臂笑了笑“這有什麼,就是現在跟著爺走我也沒怨言的,我當初都沒想著爺能親自來,故而爺怎麼著我都欣喜。”
說著,玉琭還拽著身上的薄被給康熙爺蓋了蓋,如今天兒雖還算不上冷,可山上寒涼些,若康熙爺就這麼睡了隻怕要著涼。
然康熙爺卻是不肯,隻蹬了鞋靴挨著玉琭躺好,攥著被子給玉琭掖得嚴實“就不進你的被窩子了,朕趕了好幾天的路,抵京後百事纏身,竟連梳洗的工夫都沒有,臨來前才尋巴爾善要了身乾淨衣袍,你不嫌棄,朕可嫌棄自個兒。”
既是康熙爺堅持,玉琭便也沒再勸,隻起身拽了自個兒搭在床尾的披風,稍給康熙爺蓋一蓋也是好的。
就這麼躺著沒片刻的工夫,康熙爺便睡熟了,玉琭卻暫沒什麼睡意,便攬著人靜靜聽康熙爺的呼吸,真真是想人了,康熙爺沒回來的時候不知自己這麼想,人來了,她心還平靜不下來,激蕩歡喜得很。
說歇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不消得外頭奴才來叫,康熙爺便醒了,這會子天還稍有些暗,但是帳子裡已然不是太黑了,康熙爺頓了會子,攬著玉琭沒舍得起,借著微弱的光細細看著玉琭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