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二人一個個都不肯說,戴貴人乾脆掀了蓋在腿上的小被子,趿了鞋子起身“采月不肯說是我這個主子做得不好,不叫人信服,可我當那拉妹妹你是我親妹妹,你受苦受難時我隻恨不得什麼替你分擔了去。”
“咱們這般關係,如今遇著事兒了竟也跟著外人一道瞞著我,可見是沒將我當姐姐看的,即使如此我也不問了,我自個兒找德姐姐問去,若我真是哪兒不好得罪了人,我隻管跪在冰天雪地的領罰,沒姐姐們的關照就沒我如今的日子,我沒做過的事兒是斷不肯叫人誤會什麼的!”
戴貴人撂下話就要走,外頭風雪正急,哪兒能真叫戴貴人受了寒氣,那拉貴人也顧不上抱五阿哥了,連下了羅漢床同采月一道拉住了戴貴人。
“姐姐這是什麼話,姐姐待我的好我豈能不知,我生五阿哥時受了大罪,若沒姐姐沒陪著我定然熬不過來,我甚至想著若我熬不過來,便留了遺言求皇上將五阿哥托付給姐姐,叫五阿哥喊姐姐一聲額娘。”
先前的艱難不能提,一提便叫人鼻酸難受,戴貴人知那拉貴人先前又多難挨,可怎也不知那拉貴人還生了這樣的心,肯將五阿哥托付給她,一時也跟著紅了眼睛,拉著那拉貴人的手這才少了些衝動。
“那你還瞞著我!我是懷了身孕不假,可又不是經不得一點兒事兒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瞞著,瞞來瞞去反成了大事。”
那拉貴人麵露難色,可見瞞不住了,跺了跺腳“嗐”地一歎,拉著戴貴人回去坐好了這才糾結著說了出來。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怕你聽著糟心,你可還記得你同端嬪剛回來那日,咱們一道去觀瀾榭用宴的事兒。”
戴貴人一愣,更覺迷惑,不知當日如何得罪了人,隻是訥訥點頭“我自是記得,那日咱們不是都挺高興的,貴妃姐姐還吃醉酒了?”
那拉貴人抿了抿唇,說起來也覺麵上過不去“貴妃姐姐是吃醉了酒,可隻怕這醉意裡隻有三分是替姐姐和端嬪高興,七分是為自個兒遺憾難過的。”
“也不知咱們走後貴妃姐姐同下頭人說了什麼,下頭便有些不滿的聲音傳出來,我整日顧著五阿哥,知道的也不過比姐姐早那麼兩日。”
“下頭人也是嘴碎,不敢說貴妃如何,又不願得罪了端嬪,偏說姐姐的不是,說什麼不好還抓著姐姐那日多用了份兒橙碗兒蒸肉大做文章,話著實不好聽。”
“不過這流言素來不可信,我便沒想著告訴姐姐,再者咱們同貴妃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道是日久見人心,貴妃如何待咱們好這可做不得假,姐姐聽聽就罷可彆掛了心。”
那拉貴人沒細說外頭傳的那些話,可即便不說戴貴人也想象得出來,臉上當即就有些不好看了,原還挺著的脊梁都不又得怯怯下彎了些,肩膀也縮著,從前的怯懦又一點點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