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啟得令這便去辦,借著去接太太的借口便出去了,塞和裡氏一聽也有些著急,然她已然不是當年那個沒見過世麵的婦道人家了,倒還算穩得住,也明白女兒的意思,這便親自去煮了紅糖薑湯,絲毫不假旁人之手。
若煮一碗出來也是打眼兒,乾脆多煮了些,連公爺和貴妃也都有份,如此打著關切的名頭也就不顯眼了。
玉琭那頭也沒乾等著,起身去了裡間叫花月鶯時給她擦乾淨冷汗,再兩盞熱茶下肚身上便暖和了不少,後又用了一大碗額娘熬的薑湯,身上便沒什麼不適了。
趁著貴妃去關切的工夫,塞和裡氏拉著玉琭說了幾句小話。
“知你關切你妹妹,可你眼下身子金貴,屬實不能不在乎自個兒的身子,好不容易得娘娘和萬歲爺信任出來一趟,若回去就病了定然要怪罪下來,明明是出來辦好事的,結果落得一身埋怨就不好了。”
玉琭笑笑,倒不甚在意這個“叫額娘操心了,不過我覺得還不至於落得一身埋怨,要怪就怪著風太冷,可怪不得我身子不成。”
塞和裡氏點了點女兒的眉心,忍不住嗔怪“就你嘴皮子利索,誰都說不過你,且不知在萬歲爺跟前兒敢不敢這般大聲說話的!”
“我怎不敢,在額娘跟前兒說話我還算小聲的。”
玉琭連說著討巧的話,直惹得塞和裡氏笑容不斷,然她再將女兒上上下下看遍,到底還是心疼,是還嫌玉琭懷著身孕吃得不夠豐腴,直道宮裡會磋磨人。
“若將你們姐妹倆養在額娘跟前兒,我定然將你們都養得壯壯的,才不是著快生了身形還纖細,以前家裡吃不好穿不暖叫你們日日跟著受苦,眼下家裡好了你們卻不在跟前兒了,還在外頭吃苦,額娘若有個好出身也不至於叫你們這般了。”
“額娘說這個作甚,我們都好著呢,若無額娘的悉心教養,我們也沒過好日子的機會,更沒孝敬您的機會呢,咱們以後定然會比現在更好的。”
一說這個玉琭也心酸得厲害,不過塞和裡氏是個極愛孩子的額娘,就算跟著額娘吃苦也是甜的,且瞥了眼外頭廊下的貴妃,人家出身就是頂好的了,可過得還不濟她們當年的苦日子,整日一把辛酸一把淚的。
然不好給額娘嚼貴妃家的話頭,玉琭便沒多言,塞和裡氏也一貫嘴上把門,如此隻是點頭,也就不多言了。
後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西廂的動靜才大了些,聽穩婆說是該生了,塞和裡氏忙洗手進去陪著了,玉琭不敢拿身子開玩笑就在外頭同人一道候著。
沒一會兒的工夫一盆盆熱水進出也頻繁了,玉玳還哭喊了幾聲兒,大抵是真真疼得受不住了,且隔著門和屏風仍能聽見額娘和接生嬤嬤的鼓勁兒的話,玉玳不再哭,隻能叫人偶然聽得一聲吼間擠出的痛鳴。
巴爾善也跟著在外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待瞧清楚從屋裡出來的一盆盆淡紅血水了,他腿一軟直挺挺的就向後倒。
他個殺人不眨眼的居然暈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