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隻是小病小災的,可因著胃口不佳的緣故,玉琭瞧著還是清減了不少,身子底子也傷了些,喬太醫可再不說請娘娘吃用節製的話了,還專寫了幾個食補的方子叫主子日日用著。
玉琭素來不愛吃這種補身湯水,偏又不能不用,待用罷也就沒什麼胃口吃旁的了,如此也算是意外控製住了體重,想來不會再有將孩子養的太大的顧慮了。
可到了三月裡,天氣漸暖,內務府供來的新鮮蔬果多了,玉琭貪口新鮮春芽吃,頓頓都要春芽炒蛋,沒想到這個吃多了竟也能胖!
玉琭捧著大肚子天天發愁,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該發動了,喬太醫卻勒令她克製,發動前腰圍若再長二寸她怕是就有難產的風險了。
玉琭聽得害怕,可又嘴饞心饞得厲害,隻能叫下頭人請康熙爺和貴妃多督促提點著,若再早兩個月,她還能多走動走動,偏生離發動不遠了,她若是走動多了一覺得累就容易假性宮縮,如此也是不敢多走動了,隻能在吃上下工夫。
除了少吃用,精米也換成糙糧,餑餑也換成了糙麵的,大魚大肉也不必再想,隻配菜的時候放上些肉糜便算是半葷了,素食也多用葉兒菜,頂多添道炒鮮菌子,油也用的素油,甜口鹹口的點心是一概沒有了,唯獨每日的牛乳羊乳不變。
如此一來,頭一日玉琭還算吃得下,第二日還這般就有些難以下咽了,第三日再啃糙麵餑餑隻覺喇喉嚨,午膳在傳膳玉琭已然不想坐在桌前了,且看了一眼滿桌的綠油油,玉琭含著淚捧著大肚子默默躺榻上去了。
花月鶯時對了對無奈的眼神兒,誰都知道主子如今的日子不好過,吃得還不如她們做奴才的豐盛,可為了主子和小主子的安危,又不得不這樣做,倆人你推我我推你,末了還是花月去勸的。
“主子,您多少用點兒吧,奴才知道滿桌都是您不愛用的,可您總得顧及著身子,顧及著未出世的小主子,等您生罷小主子了,您愛吃什麼奴才叫膳房給您做什麼,膳房的若不肯奴才就拿著刀架到大師傅脖子上,看誰不如您的意!”
花月一貫規矩,可這連日勸的多了也是沒詞兒了,連拿刀架人脖子上的話都說得出了,玉琭有些想笑,可一發出聲兒來眼淚卻先掉下來來,心裡苦戚戚的,難受得不得了。
“等不到你拿刀架人家膳房師傅的脖子上了,我現在就要餓死了。”
玉琭氣若遊絲,也不怪她不為自個兒上心,這些菜難吃就算了,喬太醫還頓頓隻叫她吃半飽,這些東西就不擋飽,如此還吃不飽就更受不住了,弄得她都不敢太活動,動一動就餓得心慌難受。
再說那糙米糙麵,她以前減肥的時候也吃過,也不覺糙米難吃,細嚼反而覺得勁道,可這不比後世,糙米是真糙,裡頭還夾著糠,屬實咽不下去。
今兒用早膳的時候覺得味覺都變了,吃什麼菜都覺得是苦的,許不是菜苦,是她命苦才對!
“主子您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啊,您不願意吃菜,要不、要不叫人將菜剁得細細碎碎的,撒到細麵裡吃?這樣味道也是不差的。”
玉琭一聽這個來了些精神,眼睛都亮了,心想若能吃素麵也是好的,味道也是不差“什麼麵?彆跟我說是糙麵擀的麵條。”
花月瞧主子這樣也直樂,心說怎麼像是個孩子似的,且細細哄來“用細麵裹著糙麵行嗎?若隻用糙麵怕也擀不成麵條的,麵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