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睜眼說瞎話,除了那李氏的下場不假以外,她那三個孩子可不是慘死的,而是乾脆給了一痛快,不過這事兒也沒幾個人知道的,故由著她嚇唬蘇培盛去,免得以後欺負主子們麵善好說話,不知好歹了可不成。
蘇培盛確嚇得不輕,背上都出了一層毛毛汗,此番話又是拉攏又是警告的直叫他寒毛都立了起來,然也多虧德妃娘娘這樣的態度才叫他徹底安心,畢竟這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好,且知娘娘圖他的忠心這就夠叫他放下所有的防備了。
蘇培盛連忙又朝娘娘跪了去“奴才這條賤命就是娘娘和阿哥爺給的,奴才斷生不出那背叛的心,如果奴才敢做出對不起您和阿哥爺的事兒,便叫奴才受那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
這年頭毒誓的約束力可比後世要大得多,發出的誓說出去的狠話當真就沒那收回去的份兒了。
得了蘇培盛這樣的話玉琭便也放下一半兒的心了,隻以後再看人表現去。
後又養了幾日,蘇培盛總算是好利索了,玉琭雖是未給他派活兒,隻叫他還養著身子去,可蘇培盛在四阿哥小書房裡躺不下去了。
他身子好的頭一件事兒就是就是替四阿哥打掃了小書房,緊接著就去了趟禦花園的奴才房中,喜笑顏開地朝管事公公打了招呼,這便抱著自個兒的鋪蓋卷兒回永和宮了。
他入宮二年也沒存下什麼銀子,手裡也沒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一張夏日裡用的席子,一張露著草絮棉絮的褥子,一張黑乎乎的略有些發硬的被子,天熱天冷就這麼一條,邊上都磨得黑亮黑亮的,蓋上去沒一點兒熱乎氣兒。
冬日裡他連身替換的衣裳也沒有,就身上這一件,夏日裡倒是有兩身,不過料想那時候已經跟著阿哥爺伺候了,娘娘和阿哥爺還能缺了他的吃穿不成?這夏日裡的衣裳便沒拿,給了同樣日子過得不好的幾個,迎著人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回了永和宮等魏公公安置他。
見小孩兒拿著這一包破爛兒回來了,魏啟可替人心酸得很,連叫小鄭子將他那包破爛扔了去,這便給人領了新的。
先前永和宮上下做冬衣的時候蘇培盛沒趕上,好在娘娘體恤,年年都給他們做新衣,小豆兒和下頭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奴才倒是可挪兩身簇新的給蘇培盛穿。
“尋常甭管是咱們娘娘還是阿哥爺們都比外頭的好伺候得多,這規矩也不消得我再囉嗦,隻一條你記好,娘娘和阿哥爺都愛乾淨,咱們下頭伺候的奴才們也要常清洗常換衣。”
“夏日裡是每日都要衝一衝的,冬日冷,少說也得四五天洗一回,然露在外頭的手臉還是得每日洗著,頭發也不能油膩膩臟了主子們的眼,熱水、澡豆且由著咱們用,娘娘從不計較這些小東西。”
看著蘇培盛洗乾淨身子換了暖和的新衣裳,魏啟忍不住念叨兩句,另又瞥了一眼蘇培盛換下來的臟舊衣裳,嘴皮子一碰又吩咐小鄭子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