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意再次看向蘇念惜,對上那張有些急切的臉,忽而自嘲地笑了下。
蘇念惜一怔,“殿下?”
卻忽然被一雙長臂攬過去,接著落入滿是檀意的懷抱裡!
她眼睛一瞪,隻感覺圈著後背的手臂很緊,被迫仰起頭,有些艱難地呼吸了一下,愈發不解地問:“殿下?怎麼了?您難道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
裴洛意還是沒說話,隻將人又抱得緊了些。
蘇念惜神情都變了,扶住他的腰,很是戒備地說道:“彆以為用美人計我就會投降啊!快老實交待!”
本是難得沮喪的太子殿下忽而被這句話給逗得笑出了聲。
那笑聲低幽,似林間春雪初融,帶著涼意的山澗擦碰過叢林中靜然而立的山石,碰撞出來的細小水花,全都灑落蘇念惜的耳朵裡。
她被激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下意識伸手要去怕他。
卻被鬆開來。
長呼吸一口氣,便對上裴洛意含著淺淺笑意的眼。
仙塵展顏,何等惑人。
蘇念惜捂住心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氣勢地瞪眼,“不許用美色!”
裴洛意又笑了,搖搖頭,收回手,道:“護國公離世太過倉促,我實在懷疑這其中另有蹊蹺,便於春歲後派暗衛去了一趟風涼城。”
蘇念惜神色一凜,方才的玩笑立時散去,再次看向裴洛意,這回並未主動開口。
裴洛意看著她臉上明顯的緊張,頓了頓,再次說道:“暗衛查得,護國公在龍虎大戰之前便受了傷,在戰場上體力不支才被塔塔族敵兵偷襲以致重傷不治。”
就連方叔都不曾給蘇念惜說過阿爹最後在戰場是怎樣遭遇。
聽到裴洛意的話,她的眼前仿佛浮現阿爹跨坐馬背,於沙場奮勇殺敵的英姿。
早已模糊的阿爹音容笑貌,陡然清晰!
她握著裴洛意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摳緊,指甲戳刺裴洛意的手掌。
他側眸看了眼,另一手輕輕拍了拍蘇念惜的手背,再次說道:“護國公乃是一軍主將,重傷不治是個很大的疑點。我令暗衛繼續探查,得知,護國公乃是中毒身亡。”
“!”蘇念惜眼眶巨顫!
裴洛意不忍看她此時神色,可事情既然說開就不能再讓她一知半解,繼而說道:“而護國公中毒,則是因為,在龍虎山大戰前一個月,受京中密函,令他夜襲塔塔族糧草安置之處。”
蘇念惜忽而意識到什麼,死死地盯著裴洛意。
裴洛意語聲微緩,沒有躲避蘇念惜的眼睛,靜緩開口。
“護國公對那封密函寄出之人十分信任,當即親自點起先鋒兵前往燒毀糧草,不想,卻中了塔塔族早已布置下的陷阱,九死一生逃脫回風涼城後,在療傷時,又被下了毒。”
“念念,那封寄給護國公的密函,是我的筆跡,蓋著我的私人印鑒。”
“這世間,無人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