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回答的董香蘭十分震驚,旋即又淚流滿麵。
“那你又是誰?我爹說就是因為給那大戶人家當了乳母,我娘才死的,為什麼你還好好兒的站在這裡,我娘就死了呢?為什麼呢?大戶人家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你們要把人給弄死呢?”
董香蘭情緒有些崩潰。
“這麼多年我和爹爹回到家鄉,這也不敢那也不敢,就差隱姓埋名了,我們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過了這麼多年,你們呢?”
“為什麼當個乳娘會是這樣的下場?”
彆人家的孩子都有爹有娘,就她沒有,從小到大她就被小夥伴兒們嘲笑是沒娘的孩子,長大以後說親不招人待見,說是隻有一個光棍爹肯定教養不出什麼好閨女。
她和爹爹受儘人間磨難,終於爹爹油儘燈枯撒手人寰,這個害死人的大戶人家卻忽然出現。
人家還是有錢,穿好的吃好的,連穿的衣裳料子都是最好的綢緞,柔軟光滑,一雙胳膊都險些抱不住,一直往下滑。
董香蘭越想越不甘,咬著牙拚命朝夏侯玨撲了過去。
“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娘的,都是你,你們把我娘還回來。”她一邊哭一邊作勢要往前打。
幸好被唐宛凝眼尖地攔了下來。
“哎哎哎這位姑娘,這位爺身份尊貴可打不得,你有話還是好好說……”
她話音還未完,就聽夏侯玨一臉痛苦:“讓她打,這都是我應該的,是我欠了她,是我們母子欠了她。”
人家不過來謀一份差事,找了一份工而已,到頭來卻把性命丟了,不得不說,這對父女的命苦全然都是自己造成的。
打幾下而已,有何不可?
唐宛凝扁扁嘴,心裡有些酸溜溜的,隻是不好說什麼,也到底沒再攔著。
夏侯玨就結結實實挨了董香蘭的打,唐宛凝看得不忍心,一邊的李得泉更是要尿褲子。
他簡直是恨恨地咬牙切齒:‘就算皇上欠了他們的,也不能如此以下犯上,這簡直是大逆不道,連武藝高絕的皇後娘娘都沒敢動皇上一根手指頭,一個區區民女,她竟如此大膽!’
‘回頭她若知道了皇上的身份,怕是要嚇死!’
……
董香蘭極其瘦弱,沒打幾下就筋疲力儘,一張臉上全是菜色。
“我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我打了打了罵也罵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就當我們今日從沒見過。”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夏侯玨連忙攔了她:“你說你要賣身葬父,不如就讓我儘一儘心意,以報答董嬤嬤的哺育之恩。”
在他的示意下,李得泉拿出身上所有的銀票:“主子爺,一共是五千兩”
夏侯玨點點頭:“如果不夠,回頭我再讓人去取。”
那姑娘背影忽然停住,她咬了咬牙:“對不起我不能要,我爹爹說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
拿了銀子就要賣身,她不能跟這個人走,他是害死母親的人。
“你母親不是我害死的,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母親死的時候我母親也死了,我們都是受害者。”
董香蘭又停住了,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夏侯玨又接著道:“我已經報了仇,害死我們母親的人已經死了,他的兒子也死了,你可以把仇恨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