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凝站在金華殿的回廊下,看著空中鳥兒越飛越低,心裡也跟著愈發下沉。
“也不知,是怎樣的一場風波啊!”
碧月站在她身邊看著遠處搖動的大樹,難得憂心忡忡:“主子,起風了。”
碧絡倒沒說什麼話,隻不動聲色拿出一件披風給唐宛凝披上。
唐宛凝下意識裹緊了披風,眼神直直地盯著南邊兒:“夏侯玨,你說你要回來的,還有一個月,真就那麼難嗎?”
“是的!”一道男聲從背後傳了過來,唐宛凝猛地回頭,見是夏侯璟,心裡有些失望。
但見周圍有宮人在,還是恭恭敬敬行了君王禮。
“皇上!”
“平身吧!”
兩人揮退所有的下人,並排立在廊下,久久都沒說話。
看著豆大的雨點兒砰砰砸下來,在地上暈開一片片小水花,唐宛凝終於忍不住了。
“那邊兒到底怎樣了,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文人造反,不比武將,一個隻靠蠻力就可以鎮壓,而一個隻能智取。”
唐宛凝氣得差點兒笑:“都是造反,這還要分個三六九等?”
這話她已經說了上千遍,每每她這樣說,夏侯璟就要心疼一回。
並非男女之情的那種心情,而是單純見不得她受傷害那種心疼,除了喜歡,他還欣賞她,一直都是。
“民間有句話叫做,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在老百姓心裡,讀書人是高尚的,他們不會做錯事,如果朝廷一味地鎮壓打擊他們,會讓老百姓對朝堂起疑,會對讀書這件事起疑。”
“這是一種信仰,也是這件案子最棘手的地方。”
唐宛凝也就不說話了,隻覺心裡一陣陣的翻滾。
以前在身邊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驟然離開這麼久,她像是丟了魂。
“你放心吧,很快的……”
夏侯璟剛剛勸完這句話時,就有太監進來稟報:“皇上,江南又來信了。”
夏侯璟撫了撫身上的明黃龍袍,輕輕拍了拍唐宛凝的肩膀以示安慰,這才轉身離開。
唐宛凝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雨滴流淌下來。
……
“什麼?快回來了?”
唐宛凝接到消息時激動地差點兒從床榻上掉下來,幸好碧月碧絡眼疾手快接住她。
“快把信拿來我看看?”
碧月哭笑不得,也隻能轉身去拿。
唐宛凝接過信,囫圇吞棗般的看了一遍,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終於要回來了,終於要回來了。”
“主子您彆激動,小心肚子裡的小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