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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都是現成的,都是隨叫隨到,夏侯玨這邊也自有人把他扶到床榻上平躺下。
唐宛凝看著那個身型依舊頎長卻清瘦許多,再不似年輕時身強體壯的男人,那個臉色蠟黃卻仍然難掩五官挺拔的男人,那個燕窩發黑卻仍舊喜歡笑著說‘我的身體你放心’的男人。
此時此刻他就躺在那,任由兩個太醫滿頭大汗地替他把脈,替他針灸,強行掰開嘴灌藥。
而他從太醫進來到太醫離開,始終都沒睜眼,整個人毫無聲息地躺在那,呼吸微弱地像不存在。
“夏侯玨,你混蛋,你是個騙子,你說過你會好的,你現在躺著做什麼?”唐宛凝坐在他身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心裡痛得如刀割一般。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睡個覺都能聽到走廊外動靜的人啊,現在……果然是歲月不饒人,果然,病來如山倒。
……
夏侯玨睡了多久,唐宛凝就在身邊守了多久,這麼一守就到了後半夜,他才醒。
“宛宛?”
“你……你醒了?”
唐宛凝紅腫著眼圈看著他,眼裡布滿驚喜。
夏侯玨輕笑一聲:“是,我醒了,嚇著你了吧?宛宛?對不起,以後再不會了。”
唐宛凝沒說話,隻是眼淚流的更凶,這人他真是有病,自己身體都那樣了,居然還來關心她是不是嚇著了。
他當真是有病,有病,可是自己好難受,好難受啊。
……
南島的戰事一直延續到暮秋才徹底結束,其實拿下南島並不難,難的是把那些逃往叢林的人全都找出來。
南島人臉皮厚,家國亡了就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跑得到處都是,偏偏這些人臉皮還厚,身強力壯,但凡見著百姓就是一頓搶,弄得整個海南雞犬不寧,不少村落都遭了劫難。
夏侯玨對這些人下了絕殺令,派遣了大量士兵一個村落一個林子地搜查,終於在暮秋把所有人都找齊,一個挨著一個地誅殺殆儘。
在夏侯玨看來,這些禍害人的東西,早就該死了,他的百姓,他都舍不得讓受委屈,何況是這麼一幫玩意兒呢。
海南的事處理完之後,夏侯玨也沒多做停留,直接帶人上京,到底是海南的氣候不太適應。
這回走得相對慢了,一段路程,愣是從暮秋走到初冬。
唐宛凝一路陪著他,肉眼可見他的臉色紅潤起來,馬車裡她笑道。
“看來你心裡沒事兒的時候,還是能好好保養身體的!”
夏侯玨一挑眉:“那是,我說過我親手給景明挑選夫婿,親眼看著我的掌上明珠出嫁的。”
海晏: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父皇已經忘了還有我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