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初一。
皇帝皇後要在奉先殿舉行祭祖大典。
不但後宮有品級的妃嬪要出席,宗室裡王爺王妃全都要出席。
寅時剛過,奉先殿外已經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
大家立在自己的位置安安靜靜,屏息凝神等著帝後的到來。
唐宛凝作為宗室婦,和平王妃站在一起,前麵是後宮妃嬪,後麵是宮外的親王妃郡王妃們。
皇子們和王爺們站在一起,夏侯玨作為東宮太子,位置僅次於皇帝,剩下的皇子按照嫡庶長幼尊卑排列整整齊齊。
夏侯琰立在幾位皇子之前,看著高高在上的夏侯玨,眼裡儘是陰毒和渴望。
這個位置明明是自己的,本應該是自己的,也理所應當屬於自己,憑什麼被人奪去?
母後讓他等一等,可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還要再等多久?
母後為了讓皇長孫出生在自己膝下,在各府都安排了人。
寧王身邊有,平王身邊有,太子身邊……很快也有了,那些人會在小皇子出生後,想儘辦法讓其夭折。
他什麼都不用擔心,所有的路都鋪好了,可他為什麼越來越沒耐心?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李寶源熟悉的聲音響起,眾人下跪請安。
“免禮,平身!”靖元帝笑嗬嗬。
“多謝皇上!”
眾人起身後,在奉先殿前分立兩邊,目送皇帝帶著太子進入宗祠內殿參拜祖先,剩下的人都隻能在殿外參拜。
奉先殿供奉著所有大夏朝的列祖列宗每一位皇帝,有資格進奉先殿參拜祖先的,除了皇帝就是儲君。
所以,夏侯琰隻能眼睜睜看著夏侯玨跟在父皇身後進去。
靖元帝已經年過五十,身體發福容顏蒼老,再過幾年,記憶甚至都要衰退。
夏侯琰雙拳緊握,內心焦急,不能再等了,就是這幾年,他必須要奪回屬於他的東西。
他受夠了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彆人,他受夠了!
……
祭祖大典儀式繁瑣。
全部結束時已經臨近中午,皇子王爺這裡還尚好,女眷那邊凍得幾乎站都站不穩。
夏侯玨跟在靖元帝身後出來時,一眼就看見唐宛凝凍得小臉兒通紅。
的確,天不亮就立在這兒,現在已經快中午,這大半晌北風刮著雪花兒飄著,饑腸轆轆的唐宛凝早就開始眼冒金星了。
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就不說彆的,單單這個‘餓’她就承受不了。
十幾年了她什麼時候挨過餓?偏偏來宮裡大年初一就餓肚子,這往哪兒說理去?
在唐宛凝兩眼冒金星搖搖欲墜時,忽然一件帶著體溫的狐裘大氅裹在身上。
快凍僵的她終於緩過來一口氣,有了一絲生機。
“走吧!回去!”
夏侯玨扯著她的手。
唐宛凝覺得自己凍僵的爪子有了一點點溫度,她艱難睜開眼,迎著風雪看著他。
“結束了?”
“嗯!”
他衣著單薄,卻背影堅毅。
唐宛凝沒再多問,任由他牽著手一前一後往回走。
出了奉先殿,唐宛凝在雪地裡摔了一跤。
“啊!”
腳腕處傳來一陣撕裂感,疼得她眼淚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