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朝鸞殿出來,夏侯玨漫無目的走到前院。
哪怕突然多了三個小老婆,他依舊沒有半分高興。
月影清輝,闌珊斑駁,想到空無一人的崇明殿,他心裡又多了幾分落寞。
“罷了,去落梅軒!”
李得泉得令,連忙招呼奴才拐道轉彎,主仆一行往落梅軒的方向去了。
……
落梅軒裡,高良媛正在做女紅。
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並沒有察覺到太子殿下的降臨,所以也就沒有上一次的幸運。
夏侯玨來時,正好看到她手裡的針線。
“在做什麼?”
高良媛嚇了一跳,手一抖那針頭便刺進肉裡。
“哎呀!”一顆紅盈盈的血珠子冒了出來,她疼得眉頭緊鎖。
“怎麼了?”夏侯玨撂起衣擺坐在高良媛對麵,表情十分柔和。
高氏手巧,她一定又在給他做衣裳,到底不愧是他的愛妾,實在叫人心裡熨帖,來這兒真是來對了。
“沒……沒怎麼,都是妾身不小心!”
說著顧不上受傷的手指,就要把針線框子往裡藏。
然而……夏侯玨並不好糊弄,他覺得不對勁,一眼便看見了筐子裡那未完成的繡香囊。
熟悉的樣式和圖案,讓他想起唐宛凝腰間也戴了個一模一樣的。
還有床頭還也掛了一個,對了,好像小茶幾上那幾個繡帕也挺神似的。
另外,那次柳氏做巫蠱事件,高良媛給自己做裡衣之前,竟然給唐宛凝也做了一件。
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他眼神很快冷了下來,心裡拔涼!
作為一國儲君,計較女人之間的這些小玩意兒的確沒意思。
但看到自己最寵愛的小老婆一心討好自己的大老婆而把自己晾在一邊,這種感覺……
夏侯玨抽了抽嘴角,反正他是很不爽,還是無法言表的那種。
一時間,他什麼興致也沒了,站起身便要拂袖而去。
高良媛惶恐:
“殿下?這麼晚了您還出去?不如讓賤妾服侍您歇息?”
“不必了,天色寒涼你早些休息”
說完便大步離開,連頭也不曾回一個。
高良媛恭恭敬敬把他送走,神情落寞地轉身,重新拾起針線框子,繼續做起了針線。
不管怎麼說,她不後悔。
想要在這後院生存,靠太子萬萬不行。
隻有太子妃娘娘才是唯一的靠山,唯一一個不需要得寵,彆人也無法撼動的靠山。
彆提什麼唐家謀反,這種事彆說唐家不會那麼蠢,太子爺也不會讓它發生。
總之……她不要再過以往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她現在是良媛,被太子爺寵過的良媛,有太子妃做靠山的良媛。
高良媛吸了吸手指的血珠子,繼續認真做起了針線。
……
從落梅軒出來,夏侯玨回了前院。
沿著回廊路過朝鸞殿時,他遠遠朝裡望了一眼,那裡燈火通明,隱約有談笑聲傳出,腦海裡瞬間浮現那女人的笑臉。
他突然覺得,這女人比自己過得舒坦多了。
有人替她乾雜活,有人奉承,還有吃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