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正是第二天醒的,他醒來時,已經人走茶涼。
太子離開了,賑災的隊伍離開了,彆院被搬空了,那些他送出去的珠寶,銀子,古董,寶石,甚至他原本的家具,全部都不見了。
想起這個,他呼吸急促又要暈過去。
大夫趕緊拍他的胸口:“大人!大人!您放寬心,千萬放寬心呐!”
秦周正最終沒暈過去,而是揉著胸口嚎啕大哭起來。
“那可是本官十年的積蓄啊!”他放個屁的寬心。
他當官兒這麼幾年,兢兢業業地貪汙受賄,就聚起了這麼點兒家財,現在倒好,被太子那混蛋連聚寶盆都端走了。
這簡直比挖他的心肝兒還疼啊!
“混蛋!混蛋!”
“苟世仁呢?來人!把他給本官找來!”
都是這蠢貨出的餿主意,要不是他,自己無端無故怎麼會招惹上太子,如果不招惹太子,他又怎麼會落得現在這人財兩空的下場。
底下人連忙應下,很快苟世仁就來了。
秦周正大發脾氣:“都是你這個蠢貨!你當初怎麼跟本官說的?現在人走茶涼,你說怎麼辦?”
苟世仁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和平時判若兩人的秦周正,心裡冷笑,十分諷刺。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人昨天還一口一個先生地叫他呢?當真是世事難料,翻臉無情啊!
“大人不必著急,事情還沒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苟世仁一如既往地客氣,鼻子下兩撮八字胡規整地垂著,神情十分淡定。
“還沒到最後?!你……”
一口氣上不來,秦周正捂著胸口劇烈咳嗽。
“怎麼著?本官一命嗚呼就到最後了是吧!虧得本官那麼信任你,你簡直……咳咳!”
“小人說的是實話,大人若不信,您請看這個?”苟世仁舉起一枚特製的火漆筒,神情繼續淡漠。
實際上秦周正蠢,也不是一點兒好處沒有,最起碼好騙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哄就好,一戳就上,這樣也不錯。
果然,秦周正神情有些遲疑:“這是什麼?”
“京城宸王府的回信,小人已經以大人的名義給宸王府去信,宸王府已經回信了!”
“您不是覺得太子騙了您太可惡嗎?現在咱們有宸王府做靠山,您還覺得委屈麼?”
“宸王殿下有皇後娘娘幫襯,皇後娘娘的母家秦家,和您同宗同脈,您還覺得不夠麼?”
“將來宸王殿下登基,您覺得您飛黃騰達起來很難麼?”
一連幾個問句,秦周正直接懵了。
他半信半疑地接過火漆筒,拆開信件細細看完,發現果然和苟世仁說得一樣,京城宸王府果然回信了。
上邊的內容就是讓他收集太子殿下驕奢淫逸,不把災民放在眼裡的證據,如果證據充足,宸王府必定會重謝與他。
最後的落款是,皇四子夏侯琰。
那鮮豔
醒目的朱砂印,那清晰無比的宸王金印,讓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他開始激動,拿著信件的雙手開始興奮地顫抖。
“證據?證據那可太多了!”
“我滁州雖不是重災區,但災民也不算少數,太子殿下在我的彆院吃喝玩樂驕奢淫逸十天半月都未曾出門,災民更是不管不問,這還不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