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侯玨胸口怒氣翻滾。
接過茶盞他下意識想砸了,但他還是忍了下來,且不露聲色。
單從表麵上看,幾乎任何人無法看出他此刻的情緒,簡直喜怒不形於色到極致。
“殿下!賤妾最近編了一支新舞,殿下可要一觀?”
柳氏出身江南,當年憑借絕佳的容貌和柔美的身段從一眾女子中脫穎而出,成功進入太子後院。
也是憑借一身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本事,讓夏侯玨對她另眼相待。
雖然自己跳舞時他從來不誇獎,甚至連話都很少說,但柳氏知道,殿下是喜歡自己才藝的。
所以她故技重施,想借此複寵。
“好!”
夏侯玨難得開了金口,輕啟薄唇。
“多謝殿下!”柳氏簡直心花怒放。
她立刻就腦補出自己重新複寵將雲氏那賤人狠狠踩在腳底下的風光無限,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
柳氏迅速取來琴和琴譜。
“殿下,這支曲子賤妾從未拿出來跳過,連宮中樂娘都不知道此曲,還勞煩殿下您能給賤妾伴奏!”
“知道!”夏侯玨熟練得拿過琴譜,上下翻了幾頁。
不知道是不是賭氣,他現在想立刻在這裡醉生夢死,好讓那女人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他不是非要天天去朝鸞殿。
“開始吧!”
夏侯玨調過琴弦,輕輕試了幾個音,對柳氏道。
“是!”
柳氏順手將外邊宮裝脫下,順便披上自己拿過來的一塊羽衣,擺出最柔美的姿勢。
隨著琴聲響起,她整個人踩著清雅的琴音翩翩起舞。
雖然柳氏在後院幾年,心性早已沒了女兒家的清純和天真,雖然她腦子也不太好使。
但不得不說,她好似江南湖畔小女兒上身了一樣,將清純少女豆蔻年華的那種朝氣蓬勃神采飛揚的氣息展露得淋漓儘致。
那塊羽衣輕紗是孔雀金線和蠶絲織就,隨著動作不同,它時不時變換著各種各樣的顏色。
偏偏她又穿著一身藕粉色素衣素裙,整個人清雅又透著嬌豔,活潑又透著小家碧玉般的小巧彆致。
那種由心而發的激動和快樂,像極了江南湖畔采蓮的女兒家遇見心上人的歡喜。
這樣的舞姿,這樣的美人,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可偏偏,夏侯玨就成無動於衷,他自小學君子六藝,琴藝是其中之一。
彈得好,不代表彈得意境就合適。
明明一隻表達著女兒家和心上人嬌羞曼妙的曲子,愣是被他彈得殺氣十足,聲如鐵骨。
最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越彈越快,幾乎要在琴弦上飛起來,整張臉也布滿濃鬱的蕭殺之氣。
柳湘月也不得不越跳越快,她旋轉著,扭動著,最後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裙角。
“哎呀!”
一聲尖叫之後,她噗通一聲跌到在地。
“殿……殿下!您彈得太快了!”曲子不是這樣彈的啊嗚嗚……
夏侯玨仿佛猛地回神,他黑著臉丟開琴弦,起身一隻手將柳湘月扶了起來。
“殿下,您怎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柳湘月裝作扭了腳,順勢靠在夏侯玨懷裡問道,聲音溫柔而委屈。
“沒什麼事!”夏侯玨咬了牙,心裡卻不由自主想起唐宛凝。
她就能一眼看見自己不對,她就能一句話說到自己心坎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