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卻突然撲通跪地。
“主子娘娘,奴婢雖不識娘娘身份,但看娘娘衣著打扮,必定是貴人!”
“您幫幫我家主子吧,奴婢……是請不來太醫的,甚至連太醫院的門都進不了!”
她邊說邊哭,抽抽噎噎看起來十分可憐。
唐宛凝站起身,先是看了看這寢宮破敗的環境,又看了看跪地哭求的宮女,朱唇輕啟。
“為什麼?”
她凝了凝眉:“想來你們也是這後宮妃嬪吧,可據本妃所知,母後並非苛待宮妃之人,你們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
雖然和皇後不和,但唐宛凝十分謹慎,叫法十分親切,且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宮女猛地抬頭看了看唐宛凝,一臉震驚。
“聽您的稱呼,莫非您就是……太子妃?”
“是又如何?”唐宛凝表情依舊嚴肅。
雖然不想見死不救,但宮中情形複雜,她也不會貿然出手。
誰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背後又有著怎樣的圈套呢,宮裡的生活真是半點兒都馬虎不得。
那宮女回頭看了看昏迷在床的主子,一臉決絕,決定豁出去的模樣。
“太子妃娘娘,奴婢名叫阿福,奴婢的主子是李貴人,也是六皇子的生母。”
“我們家貴人被皇後娘娘厭棄,關在這偏僻至極的小院子已經有十年之久了,沒有份例,沒有奴仆,更沒什麼賞賜!”
“我們主仆相依為命,隻能偷偷做些繡活托人出去賣了度日,幸好還有六皇子時不時接濟,不然這十年我們斷然熬不過!”
“現在我家貴人病得很重,請不來太醫,貴人又不讓告訴六皇子,就隻能一味地拖著!”
“奴婢知道六皇子與太子殿下素來交好,迫不得已才鬥膽請求太子妃娘娘,請娘娘救救我家貴人!”
名叫阿福的宮女苦苦哀求著,她身形消瘦,一臉蒼白,渾身都在哆嗦。
“李貴人?六皇子的生母?”唐宛凝皺眉。
腦海中湧現出那個如詩如畫溫潤如玉,醉心於君子六藝的六皇子夏侯璟。
他的確和夏侯玨關係不錯,而且那個六皇子看起來挺厲害的,怎麼她的母妃竟有這等遭遇?
思來想去,唐宛凝決定先救人再說。
“碧月,把梅花落雪丹拿出來一粒!”
“是!”碧月很乾脆從袖子裡拿出一小隻白玉瓶。
因為常年在軍中行走的緣故,碧月和碧絡向來有隨身帶點藥品的習慣。
這梅花落雪丹就是唐宛凝請西北的軍醫調配出來的最好的退熱藥丸,效果奇佳。
服下藥丸之後,李貴人局促的呼吸很快平穩下來,潮紅不正常的臉色也漸漸恢複。
阿福鬆了口氣:“多謝太子妃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唐宛凝將那一小瓶藥丸都給了阿福。
“你家主子病因不明,回頭本妃再想辦法,這退熱藥你先拿著!”
阿福再次叩頭,唐宛凝擺擺手表示不必言謝。
她四處看了看,見看這裡也沒什麼事,就帶著碧月和碧絡從小院先離開了。
回去的一路上,主仆三人一句話也沒說。
都挺意外的,原來看起來瀟灑無比無憂無慮的六皇子夏侯璟,他也有這麼不可言說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