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之後,夏侯玨吩咐人審問這些匪寇。
“如果是大夏朝的百姓,就賞他們些錢糧度日,如果是彆的什麼人,直接殺無赦!”他目光平淡,口中卻下達著最嚴酷的命令。
“末將遵命!”幾個暗衛抱拳退下。
夕陽漸漸隕落,小小客棧的後院染上一層夜的暗藍,唐宛凝看著底下人將一匹匹駿馬栓到馬棚,喂上草料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房間裡,她一邊親手煮茶一邊笑道。
“幸好我今天告訴了你這些土匪的事,不然……可能又得多死些人,不這也不一定!”
“現在已經是中秋,每到這個季節,這裡總是不太平!”她將一盞牛乳磚茶遞給夏侯玨,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黯淡。
夏侯玨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麵色平淡,心如刀割。
成親這兩年多,哪怕在宮裡受儘委屈和嘲諷時,她也從未這樣沮喪過。
現在卻……
“是……蠻夷族吧!”他冷下臉。
“是!”唐宛凝點頭。
“中原的中秋才是春花秋月,西北的中秋卻是轟鳴號角,以前是,以後大約也是!”她忽然目光如炬。
“有一件事憋在我心裡許久了,隻是一直不敢說!”唐宛凝大著膽子道。
“什麼事?”夏侯玨表情嚴肅。
“可以說嗎?”
“說!!”
“就是……關於……大夏朝,太子覺得,我們大夏朝真有那麼強盛嗎?”唐宛凝目光如炬。
經曆兩年的宮廷時光,她早已摸清了宮裡幾個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Boss的脾氣品行。
皇帝脾氣倔強,疑心極重,總覺得自己守了江山一輩子,居功至偉,自己是天朝大國,盛世太平。
皇後一黨野心勃勃,十幾年來忙著粉飾名聲、鏟除異己,全然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至於自己這個便宜老公,他倒是還算有良心,且有勇有謀,隻可惜身上捆束著萬般沉重的枷鎖。
稍稍一觸及皇後一黨的利益,一個‘不孝’的罪名就會扣過來,步履維艱。
他隻能小心布局,收斂鋒芒,以待時機。
“愛妃此話怎講?”夏侯玨目光閃爍,深沉如海,看不清喜怒。
“就是字麵意思!”唐宛凝目光平視著他,毫不畏懼。
兩人目光就這麼對視著。
一個坦坦蕩蕩勇敢無畏,一個目光平靜卻又山高海闊。
“宛宛!”
夏侯玨忽然一把起身將她攬入懷裡,渾厚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激動。
他一個人在寒風冰雪裡苦苦支撐了這麼多年,六歲就要學會隱藏心事,八歲就要喜怒不形於色,十五歲入朝攝政就要周旋於皇後和朝臣之間。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孤獨的時候。
冰冷了這麼多年,看過形形色色無數麵具無數,無數張虛與委蛇的臉。
他早就不相信自己身邊還有任何
真情,那些女人底細不明,來源不清,目的倒是明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