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靖元帝大怒。
“朕一顆糧食一個兵丁也沒有,有也不給他!”靖元帝腦門青筋暴突,渾濁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來。
皇後心裡竊喜,眼珠一轉小心翼翼地試探。
“皇上……那……”
“有什麼話你就隻管說!”靖元帝不耐煩。
“皇上,臣妾鬥膽!”皇後突然跪地:“宸王府假孕之事都是先王妃那個賤人所為,臣妾和琰兒絕不知情更不敢騙皇上!”
“現在那賤人已經得到報應,臣妾和琰兒也得到了懲罰,雖然琰兒的半年之期還未到,可琰兒素來孝順,他一定知錯了!”
“皇上您就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靖元帝渾濁的眸子眯了眯。
“你的意思是?”
皇後膝行上前附在靖元帝耳邊輕輕道。
“皇上的擔心不無道理,現在唯一能替皇上分憂解難的就是琰兒了,不如……”
老皇帝眸中精光一閃,陷入沉思。
……
雍關城北五十裡的金戈壁上布滿了營帳,大戰已經持續了數十天,這次蠻夷部落來勢洶洶,比上一回還要難纏。
夏侯玨內心焦灼,籌糧回來後,他親自帶著親兵駐紮在城外,保護百姓安全。
大帳裡,唐宛凝問夏侯玨。
“不是說不告訴京城的?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夏侯玨手捧兵書頭也不抬:“有些事,父皇不知道不行了!”
“那你就不怕他懷疑?”
“怕?”夏侯玨冷笑一聲,“這個字太稀鬆平常,孤早就麻木了!”
“……”也是,這可憐的娃有了後娘,親爹也變成後爹了。
“你不必擔心,宛宛,孤一定會護你周全!”
忽然想起胡璿樓裡紫蓮的話,他儘力表現得溫柔一些,不那麼冷冰冰的。
然而……某人一陣惡寒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咦……你……你想開點兒,其實皇上對你還是很好的!”
“……”
這女人,若非戰事吃緊他沒什麼心情,他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
十月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個月。
十月初,宸王夏侯琰被免了罪過,帶著五千精兵,護送著一萬石糧食往西北雍關城而去。
一路上,他嚴防死守這條消息,以防泄露,然而該泄露的,還是保不住。
他出發的前一天,夏侯玨已經早早收到了消息。
他冷笑著將信紙點在蠟燭上,眼裡隱約閃爍著寒芒。
“父皇啊父皇,您也算是一國之君,治理天下幾十年,到頭來,彆的本事不見長,懷疑人倒依然那麼在行。”
“那麼,就彆怪兒子我不客氣了!”
他當著唐宛凝的麵,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模樣。
“宛宛,你害怕嗎?”
“還……還行?”唐宛凝麵色淡定,心裡戰戰兢兢。
雖然這男人生氣的模樣很可怕,但畢竟他長得帥,帥的人生氣都是帥的,跟可怕扯不上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