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凝覺得,夏侯玨實在是幸運。
前線打仗的時候,對方跟瞎了眼一樣,搗鼓出那一樁又一樁的醜事,把自己的名聲敗壞了個一乾二淨。
班師回朝以後,對方的迷之騷操作一個接一個,今天是給皇帝下毒,明天是給皇帝弄美人兒,惹得百官上下都知道這對母子不安好心。
現在,老皇帝中風在床,皇後母子又來了個矯旨逼宮,妄想讓皇帝廢棄太子改立她的兒子。
神操作一個接一個,夏侯玨壓根不用費心去對付,單單那些輿論就夠了,這真是躺贏啊。
“你都躺贏了還不高興?”
上元節的前夜,夏侯玨喝得微醺,搖搖晃晃來到朝鸞殿,進門後,還未等人上前迎接,他就閉著眼躺倒在軟榻上。
“喂!喂!你這是怎麼了?”唐宛凝又嘟囔了一句。
夏侯玨忽然睜開眼,眼底赤紅。
“我以為我贏了,會很高興,我以為我擁有一切,我會心安,我會揚眉吐氣!”
“可惜沒有!”
“我依舊什麼都沒有!”除了那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的寶座,他一無所有。
“……”唐宛凝有些無語。
“不然呢?你還想要什麼?這全天下都是你的,還不滿意?”
夏侯玨重新閉上眼,搖了搖頭。
唐宛凝覺得這家夥簡直是矯情,這全天下馬上就是他的,他還嫌不夠,果然啊這男人都是賤坯子。
“我想要你!”夏侯玨盯著她,目光深情而迷離。
“宛宛,我知道你嫌我臟,嫌我有彆的女人,可……那都是以前!”
“那時候,我隻把女人當成後院取樂的工具!”
“我在冷冰冰的深宮裡長大,我不相信也不曾有過任何真感情,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
“宛宛,你能接受嗎?”
他就那麼直愣愣地盯著他,像一個小心翼翼討糖吃的小孩,目光裡充滿期待。
“彆……你彆瞎說!”唐宛凝不自在彆過臉。
“宛宛,以前全都是我不對,我已經許久沒去後院了,那些女人我再也不碰了好不好?”
唐宛凝哭笑不得,這貨什麼意思,他這就想洗白?
可是洗白了之後呢?她不是依舊要在這茫茫後宮,和一堆不相乾的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
儘管這個丈夫實際上已經屬於她一個,可她心裡就真能一點兒都不膈應?能做到嗎?
她會愛上他嗎?這種畸形的感情,能要嗎?
總有一堆女人在後宮裡,日複一日地提醒著她,你老公曾經有過這麼多前女友?而她還要和他們共同生活在一起。
這恐怕也太為難。
“對……對不起啊!我不能。”唐宛凝決絕地彆過臉,一串淚珠順著臉頰滑過。
“那……孤可以等!”
自己的女人他不想強迫,堂堂一國儲君,連女人都不能心甘情願,那還有什麼臉
麵?
他有耐性,他可以等,會有那麼一天的,一定。
“對不起!”唐宛凝垂淚,一雙手撕扯著自己的一角,心裡如同烈火烹油。
“我知道你很好,你以前誰都不信任!”
“可你卻為了我改變了你自己,你開始信任我阿爹,你開始信任我,你開始事事以我為重,我看得出來,我都能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