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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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這個人,看著清秀,其實骨子裡倔。

跟著個更倔老主任師父趙鑫德,他大五實習那年,就記得老頭兒胳膊打著繃帶來上班,對著彆人的關心,“輕傷不下火線。”幾個字應付,活脫脫一個氣衝衝的倔老頭兒。

這些年,江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是個鐵打的純爺們兒,感冒了,根本不當回事兒。

第二天一早正常去醫院上班。

江湛跟現場溝通之後,得知拍攝有個老套的縫合打結技術場景,需要開機前準備。

他找技術顧問谘詢過,不過是幾個鏡頭,裝裝樣子而已,什麼手把手的言傳身教,根本不存在。

江湛隻給賀凱文放了幾段視頻,就把人丟在處置室。

到了晚上八點,還是助理來科室找江湛,他才想起來把那個野小子扔在處置室,忘記了個乾淨。

到了處置室門口,隔著玻璃窗,沒看見那個身影高大光彩怡人的影帝身姿,隻有個一直低著頭,一身白色手術服的背影對著他。

江湛白大褂沒換,雙手叉在胸前站在他身後。

站了一會兒,看著賀凱文左手鑷子右手持針器,在迅敏地打著複雜的八字縫合,手法不遜色於臨床醫。

他漸漸身子前傾,沉聲道,“把手套摘了。”

賀凱文聞聲,摘了膠皮手套。

他兩隻漂亮乾淨的手上布滿大大小小無數道劃痕,不堪入目。

乍一看好像被紅筆塗鴉過,尤其食指關節上的勒痕,還滲著血。

賀凱文笑著搓了下手,沒讓江湛繼續盯著,抬手揉揉僵硬的脖頸,“我就是覺得挺好玩兒,怎麼樣?”一句話說得輕巧,他熠耀的眸子衝著江湛眨了眨。

江湛看過旁邊還染著血紅色的各種粗細不同的尼龍線,絲線,羊腸線……這全是被縫合線劃出來的口子!

還帶著醫學生的江湛自然熟悉,同樣的結扣,他手下的實習生半個鐘頭就會抹著手油嚷著頸椎疼。

旁邊的小助理忍不住搶著說,“江醫生,Kevin十個小時沒挪地方就一直在這兒對著視頻打結,其實就是幾個鏡頭而已,您看看這手法算不算及格啊?他說您很忙,不讓我們去找您。”

江湛問,“怎麼不戴手套?”

“彆提了,Kevin一開始戴著的,要找手感,手套磨碎了半盒之後,乾脆直接空手找手感……”

一個演員,一個鏡頭而已,十個小時的手術服,十個小時的重複作業。

是敬業還是一時興起在他麵前裝裝樣子,江湛看不出來。

但可以肯定的是,手法嫻熟到找來個臨床醫都未必能做到他這麼好,短時間的成果確實讓人震驚。

對著賀凱文,他抽了抽嘴角,“嗯。還行吧。”嗓子更啞了。

該得意的時候,賀凱文反而不笑了,一聲謝謝謙恭嚴謹。

第一天劇組在醫院裡熟悉現場,采景拍攝,到了晚上,他和賀凱文一起被叫到飯局上,有錢有臉的人坐了半桌,老主任和院長也應邀在席。

喝酒不能行醫,行醫不能飲酒,這是行醫鐵打的規矩。

江湛第二天休息,他把晚上值班的老主任和院長的酒一起擋了下來。

一頓飯下來都是場麵話,準備好的人體外心臟培植介紹方案並不適合在酒桌上談,他隻喝酒,沒開口。

晚上賀凱文隻說順路,司機把車開到了江湛的公寓樓下。

江湛正要下車,賀凱文突然胳膊一伸,越過江湛胸前,一拉車門重新把門關上。

“江醫生,你發燒了。”他看了一路,就算沒碰過他,也知道這個在車上幾次昏睡過去的男人現在臉上很熱。

晚上的酒桌上,看著坐在對麵啞著嗓子還給彆人擋酒的江湛,賀凱文那一刻無比痛恨自己被包裝起來的斯文公眾形象,內心很想連著桌子一起掀了,但還是保持著好形象給全桌換成了玉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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