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著東西胡亂砸人的事兒，之前他從沒乾過，這會兒真的是氣急了。
因為他放不開腿沒法去踢他踹他，就算渺茫，他還是希望彆讓他看見……他試圖並攏雙腿，沒法抬起來去踢他。
憑什麼？！
憑什麼他光著身子要跟一個穿著褲子的人在這兒動手。
不是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麼！
可是，他怕，他放不下，他真的好氣。
他氣自己，太氣了。
賀凱文的浴室裡瓶瓶罐罐也是瓷器的多，砸在牆上砰砰連著響，落下來，聽見一聲脆響，又有一個摔碎的。
摸不到硬東西了，江湛連一塊海泥皂也抓起來朝著賀凱文的臉打了過去。
賀凱文站在原地沒動，隻抬手撥開了花灑。
江湛似乎還是不解氣，又轉身找東西。
閃滅著的應急燈照著昏暗的地麵，此時各種洗發沐浴露被水一衝地麵又濕又滑。
江湛腳上一滑，一個沒站穩，賀凱文上前一步要來扶他。
腰上剛剛被他指尖輕輕一觸，江湛再也忍不下去了，抬起腳朝著賀凱文的肚子用足十分力道，狠狠踹了下去。
聽見一聲悶哼，這野小子沒躲，他的腳踝卻同時被他一把抓住。
這本來不是死局；
但偏偏這時候，讓江湛更加絕望的事兒發生了——突然又來電了。
整個浴室頂棚燈點亮，照的人刺眼。
就算他的視線避開，江湛也知道，他一定什麼都看見了。
江湛單手扶著鏡子旁邊的金屬扶手，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用力抽回來自己的腳，閉上眼睛猛一落地，哢嚓哢嚓的細碎聲響在腳下響起。
他赤腳踩到碎玻璃片上了。
此時心死透了一樣，渾身麻木，腳下的痛早已察覺不到，直到花灑的水衝刷下來，浴室裡的地麵染成一片片緋紅色。
“先出去！”一直沒動的賀凱文，動起來仿佛帶起一陣風，江湛都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伸過來的胳膊攔腰一摟，橫著抱出浴室。
“你放下！”江湛一隻手試圖讓他放下，使勁兒抓著他的褲子，硬是把褲子給拽了下來，另一隻手抓緊了浴室外麵洗漱間的大理石台。
燈光照著，江湛一眼掃過，手疾眼快，迅敏抓過來剃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