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鑷子探進去的時候,他的腳還是不受控地輕微抖了抖。
賀凱文的手頓住,眯著眼睛看著他,“拍戲的時候,有一句台詞是,親一下就不疼了。”他聲音即便很輕的時候,也富有磁性。
透過指縫,江湛看得見他期許的眼神。
但還是把頭轉了過去。
他沒看他。
他閉上眼睛想:不看他,就不用回應了。
突然,一股電流從腳趾尖兒躥到腰上,腰間一陣酥麻,江湛手一撐坐了起來。
賀凱文的臉剛好離開他的腳趾。
江湛瞳孔震碎:他這是剛剛把唇貼在了他的腳趾尖上?
也許隻是看錯了?!
江湛不顧腳上還沒處理完的紮傷,拿起紗布,纏膠帶一樣,快速捆了幾圈,自己三下兩下綁了個結實,用力一係,又滲出血來。
“……好歹你也是個醫生。”賀凱文笑著重新拆開了紗布,幫他精心纏好。
“誒,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賀凱文放下他的腳,有些無措地定睛看著他,“什麼做什麼?”
江湛狠狠瞪著一雙含情眼,冷著臉說出來的都是無情話,“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賀凱文看著他,“我在追你,江湛。”
江湛冷笑一下,“你喜歡男的嗎?”
賀凱文沒有立即回答,認真聽著,陷入思考,他沒想過,不想草率。
“你不喜歡。”江湛替他回答了,“小直男,你上初一的時候,我就親眼看見你替女孩子打架。”
小直男委屈巴巴,“你講點兒理好不好!那個女孩子是你妹!”
江湛凶著臉追問,“那你是因為知道江櫟是我妹才仗義出手?”
賀凱文感覺要被他繞進去,“所以,替受欺負的同學打架,就覺得我不喜歡男的?”
江湛開口灼灼逼人,“行。那你喜歡嗎?你喜歡男的嗎?你現在閉上眼睛,告訴我,你腦子裡都是男的身上那玩意兒嗎?”
“不是。”賀凱文坦然。
腦子裡是他,一直都是他江湛!
“但我是個男的。你不喜歡男的。所以,彆在把追我掛在嘴邊……”
“江醫生,你這是欺負我讀書少,在套我?我在追你,一直在,掛不掛嘴邊,都是這麼想的。我不在乎你說這些。”
江湛很沉穩,他抬起眼睫,對上賀凱文,“但我在乎。”
賀凱文抬手捏住了江湛的下巴,拇指肚在他的下巴上滑了滑,“你在乎?你在乎什麼?如果沒有那張照片,你本來也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是的。
他說的沒錯。
如果沒有那張照片提醒他,江湛的確沉醉過。
他的確有一刻,覺得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他甚至忘記了他是怎麼被這個野小子按在這張床上,毫無章法的頂到麝的。
因為,在冷庫裡,晃著他的手,卻聽不見他的呼吸時,他怕了他後悔了——
那一刻,他連溢出眼眶的情愫都結成冰流不動!
他跟自己發誓,如果能讓他活下來,他願意抱著他,溫暖他,陪伴他……
可是,照片爆發的那一刻,他才認識到,他的不在乎,可以毀了他,毀了這個野小子所有的前途,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不能不在乎!
他在乎的不是上一張照片,而是下一張照片……
這個道理,賀凱文不懂,他該懂;
他快三十的人,不能跟他一樣任性!
他不是剛二十出頭的野小子,不能跟他一樣,不能什麼都不在乎。
江湛這個人,隻要他決定把心藏起來,他的臉上就隻有決絕而淒美的假笑。
“在乎啊,我在乎的是感受。”江湛嘴角一咧,臉上神情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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