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豪門圈子裡,沈家大少是出了名的出色,也是出了名的冷情。
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周晴低下頭安撫著不安的狗狗,“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這樣吧,我每天給你發照片,每周帶它來看你一次,你總該安心了吧。”
然而安撫也沒有用,狗狗的聲音近乎嗚咽,周晴聽的揪心,側頭去看狗狗。
“彆難過……它叫什麼?”周晴才想起來她連狗狗叫什麼都不知道,“眼睛真漂亮……嗯?它怎麼長的有點像……”
“什麼?”沈蒔抿著唇。
“……像狼,可能是有狼狗的血統吧。你還沒告訴我它叫什麼。”
沈蒔捏住眉心,“叫……”
對於這隻從相遇開始就注定要分彆的小動物,沈蒔從沒考慮過取名的問題。
他自認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主人,因此早就決定要把它送給更適合、對它更好的人。
現在這個人就在他麵前,要帶它走。
它走了,就真的和他一點關係的都沒有了。
沈蒔覺得這種“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關係讓人很不舒服,眉心捏的通紅,“叫崽崽。”
他又重複了一遍,“它叫崽崽。”
這樣至少它的名字跟他有關係了。
“嗚哇哇哇嗚嗚嗚哇……”容白急了。
沈小蒔,你聽我解釋!
你不能因為我跟泰迪玩,就認定我也是那種狼!
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我扔給彆人!
“原來叫崽崽呀,好可愛的名字。”周晴將長發攏到耳後,紙袋遞給沈蒔,“法國帶回來的,送給你。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沈蒔木然地接下。
周晴邊哄崽崽,邊和沈蒔揮手告彆。
門重新關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沈蒔才反應過來人已經離開了。
手裡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沈蒔拎起來,是一隻小紙袋。
這隻小紙袋怎麼出現在他手裡的?誰給他的?
應該是周晴。
真是喝多了,不該接的東西隨便接。沈蒔煩躁地擼了把頭發,趿拉著鞋去洗手間洗臉。
擦臉的時候,目光掠過左邊的浴缸。
裡麵躺著小鴨子、小鱷魚和尖叫雞。
這些東西沒用了,沈蒔想把它們扔掉,突然覺得胃好疼,不想彎腰收拾。
算了,今天不去公司了,再休息一會兒吧。
沈蒔把腦袋蒙進了被子裡。
去車庫取車的路上,周晴走的非常艱難。
主要是崽崽一直試圖從她身上往下跳,周晴怎麼哄都哄不好。
“好崽崽,乖崽崽……”周晴手忙腳亂的攔著它,冷不防被尖利的爪子劃了一下。
“嘶……好疼!”周晴倒吸一口冷氣,抬起手背,長長一條紅印子,深的地方已經破皮了。
容白這才停止掙紮。
它看看這位人類的手背,心裡默念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有點舍不得沈小蒔。
除了印象模糊的母親以外,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可他好像真不想要我了。
那就隻能選擇被動接受,容白任女人把它放到後座,準備下車時趁她不注意偷偷溜走。
它不是寵物,森林才是它的歸宿。
沈蒔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宿醉帶來的頭痛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胃也抽著疼,他隻能弓著腰緩解。
口很渴,很想喝水,沈蒔手伸向床頭櫃。
那上麵有隻玻璃杯,是昨晚崽叼給他的。
水已經喝光了,沈蒔捏著玻璃杯坐起來,指節泛白。
眼睛有點花,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崽崽昂著頭、往他身邊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