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蒔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應。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他僵著胳膊,一動不動,甚至連低頭都忘了,隻用向下的餘光看著那圓圓的後腦勺和白皙纖細的脖頸。
“咕嚕咕嚕咕嚕~”
冰冰涼涼的感覺真是太棒啦,容白剛想讓沈小蒔也吸一口解解渴,卻發現對方看他的眼神不大正常。
“沈小蒔,累了嗎?”
對方神情恍惚的樣子似是很疲倦,容白在心裡檢討了一遍自己不懂事,扯扯沈蒔衣角,“我吃飽了,咱們回去吧。”
“嗯。”
衣角被牽動的感覺終於喚醒了沈蒔,他遲疑地向前邁出一步,卻覺得路都跟剛才走過的不同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沈蒔琢磨了一路。
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多了,坐了一天飛機兩人都疲憊的不行,沈蒔讓容白先去洗澡,容白跑進去又跑出來,“沈小蒔,裡麵有浴缸也有花灑,咱們可以一起洗。”
沈蒔下意識地想拒絕,轉念一想兩個大老爺們一起洗澡很正常,也就進浴室了。
他進去的時候容白已經脫了上衣,背對著他,腰窩如同兩道深潭,差點吞噬掉沈蒔所有的理智。
容白聽到聲音,回過頭朝他笑了一下。
沈蒔猛地跑過去拉上浴簾!
容白:“……”
沈小蒔這麼害羞的嗎?
那以後還是不要叫他一起洗澡了。容白脫光光後,水也放的差不多了,哼著歌跨進浴缸。這浴缸帶有水療功效,水流衝在身上特彆舒服,不知不覺容白泡了很久,出去的時候沈蒔早洗完了。
容白穿上衣服和拖鞋,發現拖鞋上沾了一圈泡沫,想去花灑下衝乾淨。
打開開關,突然被冰冷的水澆了個透心涼!
容白趕緊退出去,跑回房間,“沈小蒔,你怎麼用涼水洗澡?”
不會開熱水嗎?
沈蒔放下書。
容白眼尖的發現,這本不知道酒店哪個角落翻出來的《故事會》拿反了。
“這邊太熱了,”沈蒔聲音低啞,“降降溫。”
這邊確實比北方熱太多,容白爬到床上,“多熱都不要洗冷水澡,會生病的,就算你再強壯也一樣。我們族裡的勇士冬天都不敢下河,你還沒長皮毛呢......不來睡覺嗎?”
容白邊說邊鋪床,然而全都整理好了,沈蒔還沒有上床睡覺的意思。
沈蒔又拿起書,“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容白:“......”
以他和沈蒔朝夕相處得到的經驗來看,這個家夥作息規律到令人發指,不知道今天怎麼反常的不睡覺了。
不隻是不睡覺這件事,沈蒔這一晚上都很反常,容白猜了一會兒原因,困的直打瞌睡,迷迷糊糊墜入夢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柔軟的床墊凹陷下去,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周身,然後離他越來越近。
隨即身上一沉。
沈蒔替他蓋上了剛剛踢掉的被子。
.
剛過旅遊旺季,街道上舉著絲巾拍照的大媽少了,空氣裡少了股發膠味,多了幾分令人輕鬆的鹹濕。
容白站在碼頭,小手在眉間搭了個涼棚,看著霧蒙蒙的海麵。
沈蒔找了條船去海島,他幾年前曾在朋友的帶領下去過一個小島,風景優美且安靜,非常適合度假。
安靜是因為小島是島主私有的,不是熟人根本上不去,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島主才駕著漁船姍姍來遲。
“嘿,沈,抱歉,我昨晚喝了一整瓶威士忌,醉的睡過頭了!”島主興奮地跳下船,張開雙臂衝沈蒔迎了過來。
容白看著一身布衣褲、頭戴草帽的島主,微微張大眼睛。
從金發碧眼的特征上可以看出島主是一位西方人,約莫四十來歲,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身上縈繞著揮散不去的酒氣。
沈蒔有潔癖容白是知道的,沒想到沈蒔沒躲開島主,反而和他結結實實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