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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站定後一時間二人誰都沒開口，詭異的安靜。
蘇簷雨表情僵硬，目光局促地落在彆處，等對方先說話。
沈梵桉望著她，本打算正式道聲謝，卻不自覺分了神。
嚴謹的白大褂被蘇簷雨穿得很好看，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露出修長的脖頸，素色的裝扮襯得她更為清純，碎落的絨發又增添了幾分少女的活力。
腦海中浮現昨日女孩略顯魯莽的告白。
沈梵桉眸色一暗，喉結小幅度地上下滾動。
蘇簷雨還在計較著昨天自己表白被拒的事，這會兒和男人單獨相處她覺得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特彆此刻她還能感受到沈梵桉如有實質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跟淩遲似的，也不說話，還挺唬人。
有種高中時期正上著課呢結果突然被班主任點名叫出去談話的既視感，利用眼神和沉默擊潰你的心防，逼著你絞儘腦汁回憶最近乾過的壞事，最後主動坦陳。
蘇簷雨輕咳一聲，將手抄進白大褂口袋，稍稍抬眼去看男人，視線猝然掉進沈梵桉深邃如潭的墨色眼眸，心跳跟著漏了半拍。
時間定格在對視的那一瞬，掀起一些已不算秘密的悸動心事。
沈梵桉捕捉到她窺伺的小動作，眼梢傾瀉淡淡笑意。
午後倦懶的陽光灑在男人身上，光線將他的臉分割成明暗兩麵，顯得本就瘦削立體的輪廓愈發深邃。
蘇簷雨長睫微顫，自然沒漏掉他毫不掩藏的笑。
眼前一時有些模糊，她恍惚回到了當年那列火車上，少年沈梵桉也如這般戳穿她的偷看，笑得恣意。
鼻尖猛然一酸，昨日那場失敗的表白而留下的陰影頓時煙消雲散，蘇簷雨跟著揚起唇角，搖晃的內心再次堅定。
尷尬凝滯的氛圍豁然開朗。
沈梵桉語氣鄭重：“謝謝你，蘇醫生。”
“你救了我奶奶一命。”
他叫的是蘇醫生，不是蘇小姐，也不是小雨。
蘇簷雨有些小小的失落，她聳聳肩，笑道：“沈先生這話嚴重了，老太太是急性的主動脈夾層，我能做的就是將患者儘快送醫，維持生命體征平穩，你真正該謝的是正在手術室裡給老太太做手術的主刀醫生。”
“況且……你送來的那把琵琶，已經遠遠超出我能承受的範圍了。”
足以抵掉任何的“感謝”。
今天一大早，拍賣會的工作人員抬著琵琶送上門，她根本不敢拆包裝，不小心磕碰一下都能聽到金錢的聲音，像供祖宗牌位似的擺在客廳。
提到那把八百萬的琵琶，沈梵桉啞然。
經過一晚的時間，他也後知後覺地緩過勁，驚詫自己白天略顯幼稚的行為。
當時不知道怎麼了，瞧見蘇簷雨失落的神色，理智便如同飛走一般。
他心裡也下意識認為比起褚懷寧，蘇簷雨更適合那把琴。
八百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卻是他人生第一次為女人花這麼多錢。
花得還挺心甘情願。
思及此，沈梵桉盯著女生的眼神染上意味不明的濃暗。
“琵琶不算。”安靜片刻，男人低啞道，“贈與你是我單方麵的行為，你不用對此產生負擔，儘管收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