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從來都留不住任何選擇離開他的人一樣。
沈冠岩,沈崢……羅粵。
沒有人願意為他停留,他誰都抓不住。
當年他自以為是地抓住羅粵的手,卻被女人央求放過她。
親生母親亦是如此,何況彆人呢。
坐在圈椅裡盯著棋盤發了會呆,時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十二點的位置,牆上的機械鐘發出沉悶的響聲,沈梵桉從恍惚中回過神,起身緩步走進書房旁邊的小臥室裡。
洗完澡,他換上柔軟的絲質睡衣,邊擦著濕發邊從回到書房。
屋外風聲大作,吹得木質窗柩發出細微響動,沈梵桉眉頭微蹙,抬頭看了眼濃到化不開的夜空。
要下暴雨的架勢。
他將毛巾搭在後頸,走到窗邊準備將窗戶關死,可餘光卻瞥見黑沉沉的天邊突然劃過一道蜿蜒猙獰的閃電。
果然下一秒,如同天罰的雷聲降臨。
緊接著數道打雷聲響起,轟鳴震耳,叫人下意識心頭發緊。
沈梵桉關上窗戶的瞬間,雨滴下落,劈裡啪啦地拍打著玻璃,形成如注的水流。
他沒把這場雷雨當回事,繼續走到書桌前坐下,翻開筆記本電腦的手卻猛地一頓。
他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三兩步離開書房向不遠處掛著紅燈籠的房間跑去,全然不顧被雨淋濕,呼吸緊張而急促。
蘇簷雨怕打雷。
一年前在瀾雲尖的那場暴雨,他冒著山路崩塌,隨時會被滾落的泥石流淹沒的危險,沿著下遊河道一路尋找,終於在樹叢中發現了抱作一團的蘇簷雨。
小姑娘腳踝骨折,暴露的皮膚上都是擦傷,哪怕她已經意識不清陷入了昏迷,兩隻手還死死捂著耳朵。
趴在他背上時還在嘟嘟囔囔地說著夢話。
“沈哥哥……”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或許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軟軟糯糯的,很乖,很好聽。
所以他才會在聞雨重逢時,故意引導她隻為再聽一次“哥哥”吧。
“小雨你……”
沈梵桉微喘著推開房門,語氣焦急,還未等他說完,一個溫軟的身體用力撲入了他的懷中,雙臂死死抱住他的腰,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明顯的顫抖:“哥哥,打雷了,我好害怕……”
沈梵桉心口陡然一窒,他連忙用力回抱住女孩,下巴抵著蘇簷雨的發頂,眉頭皺緊,喉結滯澀地滾動,語氣帶著自責的歉意:“不怕小雨,哥哥在呢。”
胸前突然感到一陣濡濕的觸感,沈梵桉呼吸一滯,忙抬手捧起蘇簷雨的臉,迫使她仰頭看他。
隻見蘇簷雨雙眼緊閉,被眼淚打濕的長睫顫抖不已,她抽吸著,用力抿緊唇,倔強的不讓嗚咽從唇縫泄露,憋得整張臉都在泛紅發燙。
看著十分可憐,叫人心疼。
沈梵桉目光一怔,胸口被懊惱和後悔充斥。
他剛剛就應該聽奶奶的話過來陪她的。
起碼能在雷聲響起的第一時間給予她帶著安全感的擁抱。
他吞咽了一口,沉靜的黑眸溢出自責和心疼,麵對蘇簷雨的眼淚他隻覺得自己好似罪無可恕的犯人,隻想儘力彌補她。
“小雨沒事了,我來了,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