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一用手臂環著她,將吹風機的線一點點纏起來。
“我認真的。”楚蓉直起腦袋來看著他。
“胡鬨。”
說著陸澤一就要下去,楚蓉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他。
“哥哥和妹妹睡一張床不是很正常?”
楚蓉繼續努力:“再說了,一個人住這麼一個大屋子,怪可怕的。”
又不是小孩子,誰九點就睡覺啊。
楚蓉之前自己在家的時候都是刷刷微博,看看韓劇什麼的,現在不一樣。
她有男朋友了。
“你是柔道七級。”陸澤一提醒。
“不管,”楚蓉耍賴似的趴在他身上,“反正就是不許你走。”
“好好好,我不走,”陸澤一耐不住她,乾脆將吹風機放在一邊。
楚蓉:“那我們——”
陸澤一用一隻胳膊夾住她,“砰”的一下倒在羽絨被上。
嚶?
陸澤一身材高大,楚蓉幾乎全被他抱起來了。
“那、那個......”
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楚蓉大腦逐漸變慢,舌頭都捋不直了。
陸澤一好看的眼睛安靜的望著她,薄唇輕啟,緩慢又意味尋常的吐出三個字:“楚慫慫。”
靠。
楚蓉就要坐起來,陸澤一用胳膊壓住。
楚蓉:“你以為力氣大就了不起嗎?”
“對,”陸澤一點頭,“了不起。”
楚蓉:“......”
陸澤一又把她摟緊了點。
楚蓉從沒跟一個男人有過這樣近的距離。
房間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楚蓉的臉頰發燙,過了一會兒,手也是燙的了。
她可能發燒了。
楚蓉想,浪裡小白龍才不會害羞呢。
過了好久,陸澤一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楚蓉。”
“嗯?”
她昏昏欲睡。
陸澤一聲音低沉又喑啞,說:“你要一定一直這麼喜歡我,知道嗎?”
“嗯......”
她迷迷糊糊的答應。
楚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夢裡還是現實,等她睜開眼睛的的時候,房間已經暗了下來。
陸澤一呢?
她被人貼心的放進了被子裡,手腳都蓋得嚴嚴實實的。
楚蓉半支起身子,從一邊摸出手機來。
現在是淩晨一點。
楚蓉呼出口氣,再次將自己砸在床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將手臂搭在額頭上,眼睛直勾勾的往上看。
哇,她真的很陸澤一在一起了。
楚蓉勾著一部分被子,蜷起腿來,夾住。
白天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她呼出口氣,耳朵嗡嗡的響。
過了一會兒,楚蓉將頭埋進了膝蓋裡,彎成蝦米的樣子。
......
“你活該!”
一個半寸厚的作業本“嘩啦啦”的甩在楚蓉臉上,飛出來的紙頁刀子片似的,將她的臉劃出一個小口子來。
周圍全是看熱鬨的議論聲。
“你看她的眼睛,”最前麵的女生憤恨道,“跟狐狸精似的。”
她才不是狐狸精。
楚蓉在心裡反駁。
“拿過來吧,”女生一把奪過楚蓉的書包,“磨磨唧唧!”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後麵推了楚蓉一下,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將書包從那人的手裡搶了回來。
女生愣了。
“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楚蓉說,“你要是再欺負我,我讓他把你關進籠子裡。”
那時候,楚蓉還不知道所謂的籠子其實叫監獄。
“你爸爸?”
短頭發的女生雙手抱胸,趾高氣揚道:“你嚇唬誰呢,誰不知道你爸爸去了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活不活著都是問題!”
楚蓉咬緊牙關,用細小的聲音反駁道:“他是在工作!”
“為了工作拋棄家,還真是讓人感動。”
女生一邊笑,一邊將楚蓉手裡的東西再次用力搶了過去:“既然這樣,那你就更活該了,自己的爸爸去拯救彆人,自己的老婆女兒在這兒挨餓。”
“嘖嘖嘖。”
楚蓉的手無力的發抖。
“反正你也是他不要的東西。”
女生毫不客氣的將她書包再次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像扔廢紙片一樣扔在地上。
“你還不如給我們找找樂子,沒準我們高興了,還能稍微帶你玩——”
話音剛落,楚蓉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你才死了!”
她手震得發麻。
......
世界上什麼東西最可怕?
小時候,楚蓉最害怕看動物世界。
因為她覺得老虎,狼,蛇啊蠍子啊之類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直到後來,她發現,這些東西都不及人心。
楚蓉的眼淚逐漸浸濕了枕巾,她眼角發澀,隻能吸吸鼻子,坐了起來。
好黑。
楚蓉赤著腳走到書桌旁邊,抽了幾張紙巾。
這是陸澤一的家......
楚蓉將廢紙扔進垃圾桶裡,過了半晌,彎腰從一邊抱了個墊子來,輕輕的走出房間。
陸澤一臥室裡發出昏昏暗暗的光來。
咦?
楚蓉在他門前停住,這家夥還沒睡?
她伸出手,猶豫了兩秒鐘,敲響了門。
不管怎樣,她現在都想見他。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怎麼了?”
陸澤一穿著深藍色的睡衣,領口寬寬鬆鬆的,露出一小截鎖骨來。
看到他的一瞬間,楚蓉安心了。
“嗯......”
她用一隻腳踩在另一隻的腳背上,猶猶豫豫的說:“我有點害怕。”
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她上前一下抱住他的腰,用頭來來回回的蹭:“真的。”
“我這裡隻有一張床。”陸澤一頓了下,聲音帶著點輕哄,“我們現在睡一起不好。”
“我不管。”
楚蓉有抱住他不撒手的架勢:“我今天晚上就要跟你在一起。”
她賴定他了。
在她以為要磨他好一會兒的時候,陸澤一輕歎了一聲,問:“你怎麼不穿鞋?”
楚蓉抱著他不說話。
“如果你著涼了怎麼辦,”陸澤一搖搖頭,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抱起來,語氣寵溺,“真是的,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