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元樓前全是看熱鬨的鄰居, 楚蓉下了車,用力的擠了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蹲在門口的鐘承然。
“散了吧散了吧,”陸澤一不停的招呼著眾人, “我們會解決的。”
“到底怎麼回事?”
“這大早晨的搶劫?”
密密麻麻的討論聲撲麵而來。
鐘承然穿著黑色的運動服, 亞麻色的頭發胡亂的蓬起來。他安靜的蹲在那裡,像隻無家可歸的小獅子。
“你有沒有事?”楚蓉問。
鐘承然站起身來,搖頭。
鐘承然的心情永遠都會寫在臉上。
他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眼神暗淡。
“你把具體情況給我們說一下。”
陸澤一走到他麵前,說:“除了那個文件, 有沒有丟什麼重要的東西,比如錢, 首飾......”
“你們跟我進去看看吧。”
鐘承然緩慢的走過去, 把門打開,上了樓。
他家住在一樓, 西麵。
屋裡被翻得亂七八糟, 沙發罩從下麵掀了起來,抽屜全是敞開著,保險櫃歪歪扭扭的在角落裡躺著, 一看就是被大力的撬開過。
“錢有沒有少?”陸澤一問。
“這是我租的房子, 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鐘承然說, “但我的那個金貔貅不見了。”
這就有點奇怪了。
如果是凱進的話, 怎麼可能還拿彆的東西, 不怕落人口實嗎?
“凱進不會拿這些東西的,”陸澤一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初判斷,這是一場普通的盜竊,隻不過他把那個文件也順道偷走了。”
有道理。
此時楚蓉的心思已經安穩了下來。
換個思路來想,就算是凱進做的,他應該也不會傻到用這份文件去威脅他們,威脅乾安。
畢竟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文件,這個上麵有他們犯罪的證據。
如果他們以竊取商業機密的理由來整治他們,那凱進盜竊乾安內部資料的事情也一定兜不住。
“要不要報警?”楚蓉問。
鐘承然看著眼前的狼藉,深深的呼出口氣,又蹲了下去。
楚蓉很少看到之他這個樣子,在她印象裡,他應該那個是站在陽光下,在女生的歡呼中瘋狂扣籃的大男孩。
楚蓉蹲下身來,說:“對不起。”
鐘承然搖頭。
如果這件事真的被爆出去了,鐘承然可能就真的完了。
他當初是為了幫她。
“楚蓉。”
“嗯?”
“你當初送給我的東西也被偷走了。”
咦?
難道他是在意這個?
鐘承然伸出手去,輕輕的捏住楚蓉的指尖,輕輕的問:“你不記得了嗎?”
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楚蓉之前旅遊的時候,在林子裡遇見的那隻麋鹿。
陸澤一將楚蓉拉了起來,眼神很沉。
“是、是那個存錢罐?”楚蓉試探性的問。
“你還記得?”鐘承然眼睛裡迸發出光亮來,“那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
陸澤一說:“我們該行動了。”
鐘承然說:“其實那個貔貅我不是很在意。”
難道存錢罐裡是鐘承然的老婆本,比那個貔貅還要貴?
“自我介紹一下,”陸澤一伸出手去,“楚蓉的男朋友,陸澤一。”
空氣似乎靜止了一秒。
“你說什麼?”鐘承然一臉不可思議,“男朋友?”
“怎麼?”
楚蓉哼出一聲:“隻許你泡小姑娘,不許我談戀愛?”
這樣來看,這件事沒那麼棘手。
楚蓉忍不住想,她看上的男人果然與眾不同,三言兩語就能把事情的脈絡梳理開。
實在是太有才華了。
“那些東西怎麼辦?”楚蓉仰著頭問陸澤一。
“現在隻能出此下策,”陸澤一說,“附近應該有錄像帶吧。”
“有。”鐘承然聲音沙啞的開口。
陸澤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說了幾句,又掛了。
楚蓉問:“你打給誰?”
“蔚永耀對黑客這兩個字很有興趣,”陸澤一說,“他會幫我們解決錄像的問題。”
“我也是學計算機的。”楚蓉開口道。
陸澤一搖搖頭:“他對這個比較專業。”
楚蓉哼出一聲。
“況且,你是乾安的人,”陸澤一又說,“做這個不好。”
嗯......
好像是有點道理。
蔚永耀很快就過來了,楚蓉朝他身後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朋友。
戚嵐磨磨蹭蹭的走到楚蓉身邊,討好似的抱了抱她:“哎呀,真是好久不見。”
哼。
楚蓉指了指她旁邊的男人,問:“這就是你拒絕我跟擼串的原因嗎?”
幾天前楚蓉就約她了,可這廝好幾次都以工作為由推脫了她。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我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好。”戚嵐一本正經的說,“你們剛在一起,得好好磨合磨合。”
鐘承然把電腦從臥室抱了出來,雙手遞給蔚永耀。
不知道是不是楚蓉的錯覺,他好像比之前更難過了點......
“家被偷了當然難過,”戚嵐小聲的說,“還不趕緊安慰安慰他。”
陸澤一會生氣吧。
楚蓉瞄了旁邊的男人一眼,目光立刻被黏住了一樣,根本收不回來。
太帥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迷人的男人?
不過.......
楚蓉拚命將自己的目光拽了回來。
她可不能見色忘義!
楚蓉坐到鐘承然旁邊,安撫似的說:“東西一定會找到的,你彆著急。”
鐘承然身體前傾,手肘抵在膝蓋上,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