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一低歎一聲, 側過臉去, 幫她把安全帶扯過來。
這家過剛剛居然敢說那種喪氣的話, 該罰。
楚蓉手得了空, 霸氣的捏住他下巴,在他的嘴巴上印了一個響亮的吻。
陸澤一手猛然用力,“啪嗒”一聲, 安全帶係好了。
兩個人決定晚上下班的時候,去看那個老人一趟。
“如果碰見辛和安怎麼辦?”楚蓉擔憂。
他不是她的孫子嗎,如果撞見了,他們要怎麼解釋?
陸澤一說:“他今天有彆的事, 不會去。”
“你怎麼知道?”楚蓉問。
“乾安已經把凱進給告了, 今天是辛和安會見律師的日子。”
哇。
陸先生的情報真是杠杠的, 要是擱以前,一定是個厲害的特務。
陸澤一帶她來到一家拉麵館,老板是新疆人,說著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右手拿筆,飛快的在紙上記錄著客人點的餐名。
這家店麵不大, 甚至也可以說簡陋,椅子是那種細長細長的,都是木製的,有點像古時候的酒樓。
陸澤一帶著她在一個角落坐下。
“到底凱進的律師厲害, 還是你厲害?”楚蓉問。
陸澤一笑了聲, 沒回應, 翻看著手裡的菜單點菜。
在楚蓉期許的目光裡,陸澤一點了兩碗牛肉麵,蔬菜拚盤。
“我還想吃個土豆絲。”楚蓉說。
“好,”陸澤一朝旁邊的服務員補充,“那再來份土豆絲。”
服務員記好之後,再次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楚蓉目光一晃都不晃,依然注視著麵前的男人。
“你們到底是誰更厲害?”楚蓉堅持不懈的問。
“你覺得呢。”陸澤一終於開口了。
“你都認識的大律師,一定不是省油的燈,”楚蓉分析的頭頭是道,“這可是事關聲譽的大案子,一旦敗訴,股票一定狂跌。”
陸澤一安靜的聽著。
“那個律師一定是凱進花重金請來的,”楚蓉擔心的眉毛都皺了起來,“你快說,到底是誰厲害。”
陸澤一這次的回答乾脆而有力:“你男人厲害。”
這家夥聽不得她誇其他人。
楚蓉笑得眼睛彎成了月亮的形狀,手臂前伸,主動牽住他的。
“你就是個大醋缸。”楚蓉說。
陸澤一:“既然知道,以後就要注意一點。”
哼,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這家的牛肉麵好像還蠻受歡迎的,不一會兒,大廳裡就坐滿了人。
服務員把熱騰騰的湯麵端上來,楚蓉低聲道過謝後,加了點醋,考慮了兩秒,又想加辣椒。
“不行,”陸澤一製止了她,“你上火了。”
嗯?
楚蓉問:“你怎麼知道?”
“昨天晚上誰咳嗽的不停,還喊喉嚨疼?”陸澤一伸手,捏住楚蓉的下巴朝一旁扭了下,“眼睛發紅,嘴角上還長了泡,不是上火是什麼?”
楚蓉:“......”
他是學醫的嗎?
為什麼要注意她的泡,當看不見不好嗎?
楚蓉紅著臉拍掉他的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低聲抗議道。
陸澤一:“好好吃飯。”
“沒有辣椒的拉麵是沒有靈魂的。”楚蓉翻開蓋子,飛快的用勺子舀了一小塊,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勢放在碗裡,“我就吃一點,沒事的。”
等這一係列動作完成,楚蓉這才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的看著他:“你看,放都放了,怎麼也得吃,是不是?”
陸澤一說:“回去的時候我給你買點板藍根,預防一下。”
嚶?
楚蓉的手機發出一陣蜂鳴,她放下筷子,劃開屏幕。
是鐘承然。
“喂?”楚蓉看了陸澤一一眼,接起。
那邊傳來喧鬨的聲音,鐘承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他響亮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周六有籃球比賽,你來不來?”
他應該在體育館,楚蓉隱隱約約的聽到了球拍打在地麵的聲音。
楚蓉看了對麵的男人一眼,剛要拒絕,轉念一想,問:“是凱進辦的活動嗎?”
“對,”鐘承然說,“是我們數據部門和關卡部門的。”
他似乎怕楚蓉不來,再次補充,“我也給戚嵐打電話了,她說她來。”
既然這樣就更沒有關係了吧,興許還能獲得什麼有利的情報呢。
楚蓉應下:“好。”
對麵的陸澤一筷子停了停。
楚蓉掛了電話,看了陸澤一一眼,說:“鐘承然讓我去看籃球賽,戚嵐也去。”
陸澤一問:“你喜歡打籃球的?”
嗯?
拜托,他在想什麼有的沒的。
楚蓉說:“也許我會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回來。”
一般這種大公司的比賽都是需要彆人給邀請函才能進的。
楚蓉不想帶他去,有兩個原因,一是他沒收到邀請,進去不太好,二是他太過顯眼,去了反而會壞事。
楚蓉就不一樣了。
誰會在乎一個舉著燈牌的小迷妹呢?
再說,她戴個眼鏡化化妝,誰能看出她是誰。
“不許去。”陸澤一說。
楚蓉:“為什麼?”
不就是一場籃球比賽?
“我不許我的女朋友給彆的男人呐喊助威,”陸澤一低頭繼續吃飯,低聲道,“彆以為我沒見過。”
他見過什麼?
楚蓉的思緒飛快的轉動起來。
既然陸澤一早就關注她,難道他知道她之前跟戚嵐為了看比賽,逃課被扣分的事?
那時候小,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湊活。
楚蓉搖搖頭,這家夥難不成還以為她是十六七的叛逆少女,誰打籃球帥就喜歡誰?
楚蓉發笑,說:“你真愛吃醋。”
她又不會真的拿著熒光棒在場裡尖叫,也不會穿著露臍裝跳啦啦操。
陸澤一沒說話,低著眼睛把碗裡的一塊肉挑給了她。
-
六點,下了班之後,楚蓉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陸澤一的車。
她始終記得老人給他們兩個的那張支付清單。
兩個人買了情侶裝,有了合照,這些證據他們都留下了,那個奶奶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
下一件他們應該做什麼呢?
楚蓉暗暗計劃。
外邊的行道樹一點點倒退著,現在已經是傍晚,昏暗的路燈亮了,馬路上奔騰的汽車也多了起來。
楚蓉昏昏欲睡的靠在副駕駛上。
“困了?”陸澤一問。
楚蓉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說:“感覺快到頭了。”
她指的是案子。
他們隻要證明了費雁晴是內奸,辛和安和她串通一氣偷走了乾安的策劃案,剩下的就好說了。
光有賓館的那個錄音還不夠。
“費雁晴雖然有時候是挺討厭的,可我沒想到她會這個樣子。”
楚蓉低歎一聲,道:“我們一起工作了很久,她在我印象裡,是一個生活最精致的人。”
她用著最貴的化妝品,背著最貴的包,喝著最貴的咖啡。
在楚蓉眼裡,費雁晴屬於一個就算不小心起晚了,化妝之前也要做個妝前麵膜的女人。
“沒想過的多了,”陸澤一望著前方,道,“你不是也沒想過,這輩子能遇到我?”
楚蓉的確沒想過,一個男人能這樣隱忍的愛自己那麼多年。
她故作鎮定的哼出一聲,說:“你真的賺大了。”
“這麼驕傲?”
“我可是世界上最可愛,最迷人的女朋友。”
下一個路口是紅燈,陸澤一轉頭,手臂從兩個椅子的夾縫處伸到後麵,拿了個毯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