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她成為他的女人之後發生的事。他初識人事的滋味,又憐她嬌嫩怕痛,便尋了一隻特彆稀罕的波斯貓兒送給她玩,誰知她麵對猛然從他袖端變出的小東西,不僅沒有歡喜,反而抖了抖,尖聲跳起來。
那時他才知她怕貓。
極誇張的怕,聽見聲音就渾身不自在,碰一下幾乎能要她的命!
卻說小軒內的罪魁禍首賀維,瞪大眼睛,轉而看向臉色鐵青的賀綸,結結巴巴道,“五弟……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廢話!
他怎麼可能沒事!
賀綸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滿腦子都是小籠包,鼓鼓的,壓在上腹,說不出的異樣,連帶著嗓子都有些乾癢。
他氣急敗壞的拂袖而去,路過賀緘時腳步一頓,側首狠狠瞪向縮在賀緘身後的湯媛。
湯媛的笑比哭還難看,“殿下,我,我不是故意抱您的……下回不敢了。我真不臟,每天都洗澡,要不您把外衫脫了我給您漿洗漿洗成不成?”
賀綸冷笑一聲,疾步而去。
章蓉蓉提著裙子追過來,態度比賀綸不知要好多少倍,甚至從腕上退下一隻赤金的玫瑰鐲子,不由分說塞進湯媛手中,“都是渺渺不好,此番讓姐姐受驚了,這隻長樂街的新款還望姐姐笑納。”
這大概是湯媛見過的最平易近人的千金了,換成和敬公主,哼,被貓抓了是吧,我還沒怪你嚇著我的貓呢!
她攥著金鐲,百感交集望著氣喘籲籲追上賀綸輕扯他袖端的章蓉蓉,賀綸頭也不回,氣得耳根通紅。
人渣!
白瞎了章蓉蓉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小丫頭。
然而脖子太疼了,湯媛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隻能用手捂著,匆匆對賀緘施禮,“謝謝殿下救命之恩。”
他抱了她一下,在她看來真跟救命差不多。
“待會我讓陳小滿給你送藥。”
“不,不用了,我那兒還有一瓶。”
她快疼死了,連男神也顧不上,趁著午間來往人少,趕緊溜回壽安宮,香蕊頂替她折回慈寧宮。
徐太嬪得知後心疼的不停咬牙,太後問她發生何事?
她歎息道,“桃花軒有貓,抓傷了我那丫頭。”
咦?太後一怔,第一反應這可是她的慈寧宮啊,萬一將來也抓她可怎麼辦?
“荒唐,未馴化的惡貓怎能放到哀家的慈寧宮!”太後不悅的擰了擰眉,差身邊的人下去查問一番。
不多會兒,那名紫裙宮女便將事情原委回複上來。
太後眼角挑了挑,怒意全無,笑著看向徐太嬪,“原來是一場誤會。不過哀家這裡斷不會再允那些孩子抱貓進來了。來人呐,把哀家那盒玉真生肌膏拿來。”
得了這麼珍貴的玉真生肌膏,徐太嬪便不再多言,替湯媛謝了太後恩典。
反正太後斷不會為一個宮婢責罵寶貝孫兒。
等那徐太嬪離開後,太後這才拉下臉斥責園中當值的宮人,也不看著點,萬一那貓兒發狂抓了蘊哥怎麼辦?
蘊哥是賀綸的乳名,如今也隻有太後才會這麼叫。
因著這一茬,晚膳後四位皇子來到慈寧宮向太後請罪,若非他們又去臨溪亭投壺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後隨便數落四人幾句,便讓他們跪安。
孩子們難得休沐兩日,放鬆一下是好事,怪隻怪那隻貓兒。
不過一想到章蓉蓉總是沒大沒小的黏著蘊哥。太後略有不悅,還是覺得從小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馨寧最好。
馨寧是個苦命的孩子,若非生母卑微,單憑鄉君這個封號,哪個王妃做不得,不過若是能配給賀綸做側妃也不差。
但馨寧的性格終歸是文靜了些,心思也比較細膩,不太會黏人,賀綸又是個性子耿直的,彆指望他主動討女孩歡心。每回將二人湊在一起,越看越奇怪,倒是章蓉蓉,恨不能貼在賀綸身上才好,更奇怪的是賀綸也不嫌她煩。
太後身邊的大宮女見四下無人,小聲對太後道,“主子,據修剪花枝的小內侍說,當時那隻貓要撲四殿下,四殿下躲開才撲了湯媛……”她吞吞吐吐的,“那湯媛失張失致,竟不顧五殿下安危,馱著那隻貓又撲五殿下……”
太後聽得喘氣都不利索,沒好氣的打斷,“說重點!”
大宮女這才一凜,一口氣道,“五殿下沒躲,反手也抱住湯媛,還用胳膊替她擋了下,不然她的臉就爛了。”
太後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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