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溫暖(1 / 2)

潛邸 周乙 765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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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湯媛好好的一趟玉泉山之行,因著一遭詭譎的綁架案身陷銅絲圍場,劫後餘生全靠一個頂頂討厭的人。也因這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她暗下不知做了多少努力才將將與他維持表麵上的友好,不料又被他摸黑輕.薄了去,此刻湯媛真真是連最後一絲感激都蕩然無存。

她俯身掬起一捧清涼的溪水,將臉仔細勻淨。因她性子天生豁達,即便心中有不平,亦是能很快看開,朝著有利自己的方向去想,絕不肯累及自身為情緒左右。賀綸再討厭不也比野獸要強一些,至少不會生啃她血肉,少不得還要帶她出去,那又何必挑在這種時候與他置氣?

莫說她打不過他,就是打過了,難不成還真敢對一個皇子動手?然後打完了呢,鼻青臉腫的賀綸會不懷恨在心?還會心甘情願帶她離開?

將利弊權衡清楚,湯媛的委屈不複存在,清澈的眸子重又亮起來。

賀綸雖不大習慣被人拒絕,但男人的氣量還是有的,犯不著跟湯媛較真,世上又不止她一個女人,是以,便不再為難她。

回過神卻見她甩著手上的水朝他走來,黏著額頭的幾縷發絲看的人心癢癢,想要幫她撥開。

一隻灰撲撲的信鴿自上空盤旋一周,俯衝而下,穩穩的落在賀綸橫接的小臂上。

信鴿!他來此處就是為了等這個吧?這麼晚還能互通消息,想來是不會任由賀纓宰割了。湯媛悄然鬆了口氣。

賀綸舉著火折子將信箋瀏覽一遍,揉成團塞入懷中。

電視劇裡的密信不都是燒成灰嗎?湯媛略一思忖,又明白過來,燒成灰可不就等於在此處留下蹤跡。

賀綸道,“快過來,我背你。”

他一臉趕時間,大有拖慢一點時間就要將她扔在此處的架勢,湯媛哪裡還敢耽擱,提著裙子爬上溪岸,被他反手一抄扔至背上,兩手握住她膝窩提足狂奔。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把目下無塵的賀綸給騎了!

湯媛詫異的小嘴半張,不由暗爽,平添一種拿他當牛馬使役的快.感!趁他不察,又偷偷在他背上擦了擦手。

賀綸沉聲道,“你,想死嗎?”

背上的人僵了僵,兩隻小手不再蠕動。

“明日太陽一升起,你就得把遇到我以後的事都忘了,倘若我發現你拒絕我卻又用我想收用你這件事作為炫耀的資本,那麼我可能就真的會收用你,但不會要你做掌寢,也沒有羽林衛的少年郎接盤。”

湯媛深深吸了一口春夜山林的新鮮空氣,“奴婢在圍場承蒙一位受傷的羽林衛搭救,後來章大人負傷,奴婢遂留在坑中照顧他,並不曾見過五殿下。”

那個受傷的羽林衛叫章簡莘,姓章,大概與章家多多少少有些聯係。

賀綸嗤笑一聲,拎著她胳膊,故意劃出一道弧度,嚇得她尖叫出聲,直直自坑洞上方墜入一堆亂蓬蓬的稻草裡,好不狼狽。

“仔細點照顧‘救了你’的章大人,不然明早我可能會將你永遠留在這裡。”賀綸目光半晗警告她。

“奴婢和章大人都會好好的在這裡恭候殿下。”湯媛自信道。

不用他提醒她也會照顧章大人,撇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說,有章大人在,賀綸哪好意思丟下她裝失憶的離開。

賀綸深深看她一眼,轉身欲走,卻聽她不放心的喊了一聲。

“又怎麼?”

“這個壞人在您回來之前不會轉醒吧?”

開玩笑,要是騙子內侍醒了,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將照耀著坑裡兩具屍體,她和受傷的章大人。

“不會。”

丟下兩個字,賀綸直至翌日太陽高高的掛在樹梢也未再出現。

不會死了吧?想到這個可能她連忙搖了搖頭,拋開個人感情,她並不希望賀綸死,至少在賀緘封王開府前這個人不能死,不然賀緘就是下一個炮灰。

章大人傷的很重,但狀態明顯比昨日要好一些,主動醒來過兩次,每次湯媛都會給他喂一點水,因為抱不動他,她便將他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借著這點弧度,勉強的克服一下被嗆的風險。

章簡莘嗓音沙啞的對她道了聲謝,問她叫什麼,為何淪落至此?

“回大人,奴婢姓湯,單名一個媛字,乃三殿下的掌寢,就是這個壞人把奴婢拐了過來。”她指了指那暈迷不醒的小內侍,“當時奴婢身上還有隻八十兩的荷包,醒來已是不見。”

起先還以為被騙子內侍順手牽羊,結果湯媛將他從頭到腳摸了一遍,毫無所獲,還被賀綸好一番鄙夷,為了錢連內侍都摸。是呀,她為了錢彆說摸內侍了,就是銀子掉進馬桶也照樣撿,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以為意,也懶得搭理他。

章大人默了默,安慰她道,“隻要是羽林衛撿到,就一定會還給你的。”

早先就聽聞羽林軍素質過人,沒想到還路不拾遺。湯媛笑道,“羽林衛果然個頂個都是真正的男子漢。”

章大人笑了笑,複又迷睡。

整個上午,外麵發生了什麼,湯媛一無所知,卻在接近午時那會子聽見一聲巨獸長嚎,震的周圍土地都在晃顫,洞壁亦撲簌簌落下了一陣細微的煙塵。

且說另一邊,就在距離此處約莫半個時辰的腳程之地,灰頭土臉的賀纓連翻十八個滾才險險避開一隻趕上人一整個胸.口大小的熊掌。

他娘的,這該死的畜生瘋了!

昨天還任由控獸師指揮的巨熊,今個兒不知怎麼回事,一見著賀纓等人非但沒有乖乖束手就擒,竟一反常態撲咬,走在最前頭的一名護衛,還沒反應出啥事,就被它哢擦一口叼住腦袋,那腦袋當即似熟透了的西瓜嘎嘣裂成兩半,眾人無不變色,慌忙架起陣腳應對。

甄閣老專門為賀纓準備的控獸師也是滿頭冷汗,此番意外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一家老小還在閣老府蹲著呢!

憑借多年經驗,他很快就判斷出異常的原因,“殿下,這畜生並非不聽話,而是被人下了藥!”

我操!賀纓吐了口滿嘴灰塵。下藥之人不作他想,除了賀綸還能有誰?

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賀綸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