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外麵吃飯了,還沒回來,你找他有事嗎?”二伯母上身穿著黑色斑點的紅色棉服,一條已經起球的黑色緊身棉褲,腳上拖遝著那雙鐵青色的短雨鞋,她拘謹地杵在原地。媽媽連忙說,“你先進來,我關門了。”
二伯母小心翼翼地脫下鞋,輕輕地墊在地上,緩緩地將整個腳麵觸及地板,媽媽拿了一雙棉鞋給她,她揮著手拒絕道“不用了,我打赤腳就行,省得把鞋子弄臟了。”她突然雙眸閃光,“對了,華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清楚,要不然我打個電話問問。”二伯母憂心忡忡地點點頭,媽媽起身拿起手機,剛想撥通爸爸的電話,爸爸恰好走進門。
看到二伯母的那一刹,爸爸頓時冷著臉,倒是二伯母,連忙笑臉相迎,說“華,晚上好。”爸爸絲毫不搭理二伯母,一旁的媽媽都有些尷尬,二伯母的笑意冷在臉上,不光彩地落幕。
“我剛想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就剛好回來了。二嫂來我家,找你有事。”雖然二伯母有時候讓人氣的牙癢癢,可是她心不壞,頂多算個自私的人,實在說不上是壞人。那一刻,媽媽也是有些可憐她吧。
爸爸不情不願地坐在沙發上,板著臉,二伯母挺著剛剛駝著的後背,將身前皺巴巴的衣服用手掌舒展平整,膽怯地觀察著爸爸的神色,帶著幾分討好說“晚上彆人請你吃飯嗎?當老板就是好,總是有人要巴結你。”
爸爸冷笑了一聲,說話的溫度毗鄰零度,說“我請彆人吃飯。你有什麼事找我?”他不願意和二伯母東拉西扯,兩個人也不是能說到一塊去的人,於是單刀直入地問。
“做生意經常要求人辦事,也是要經常要請人吃飯的。我是想問問你,你知道紅的老公鋒最近在乾嘛嗎?”她身子不自覺前傾,用那種傷痕累累的眼睛看著爸爸。
“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做什麼?我吃飽了飯了?管著閒事乾嘛?你管人家在做什麼乾嘛?多事。”爸爸不耐煩地回答。
再冰冷的心也會被這種冷漠凍傷,二伯母顯得有些膽戰心驚,她甚至已經不敢碰上爸爸滿眼鄙夷的眼神,媽媽實在看不下,走到爸爸身邊坐下,說“華,你有點耐心,好好說話,這麼不耐煩乾嘛?”
被媽媽一說,爸爸頓時麵露不滿,卻也有一絲慚愧,語氣稍微緩和,說“你問他乾什麼?找我有事?我不太清楚這些事。”
“鋒和他一些什麼朋友偷偷開了一家賭場,天天叫上我家平去那裡賭博。前幾天,平還說一晚上賺了六萬多,今天就說,錢都輸光了,還欠了賭場三萬塊。這個平真是沒出息,惹出這麼大亂子,就像一隻鵪鶉一樣,躲在家裡,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