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細看,那手卻是隱隱發抖。
最終還是氣不過一般,冷哼道,“怎麼,老夫是會吃人不成?!”
無趣!簡直太無趣了!
每每就診就是些小打小鬨的病症,簡直要把他憋死了。
他惱火,一拍木桌想要起身離開。卻是回想起醫堂東主耳提麵命的囑咐。
要是他坐診時再醫不好一位病人,就真要被掃地出門。
他隻好憤憤坐回雕花椅,麵上臉色實在難看,心中鬱氣堵得難受,思來想去隻能提著茶壺走到醫堂門口。
“不來就罷,有眼無珠的,我還嫌你臟了地呢!”
一條清澈茶水夾著茶葉杆杆,潑灑而出。
也便在此刻,有道人影出現在他麵前。
薑達一嚇,手更是一抖,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眼瞅那茶水就要澆到那人身上,他心下連連叫糟。
彆是又要被他趕跑個病患!
隻見麵前這人,身型一晃,高束烏發擺開,輕打在肩側,安然撤開幾步,水柱擦著他的身側劃過,撲在地麵濺開滴滴水花。
“呼……”薑達一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抬眼看去來人。
他身著白色長袍,乾淨纖瘦。看不清帷帽後的麵龐,隻動作間縫隙中露出一雙上揚朗目,能隱隱從中窺見其清俊卓然。
但他又一揮手快快將拿縫隙掩上,閃身進了醫堂內。
薑達心下倒是對這人起了些興致,合上門。
扭頭就見那人已然安穩落座,將手腕自覺放在脈枕之上。
“這位公子?若是來看病的,就將你那帷帽摘下,隔著這玩意兒我還怎麼望聞問切,又怎好斷你病症。”
後者猶豫一番,還是伸手將帷帽取下。
少年俊秀麵龐於白色透布後漸漸露出,邊角擦過高挺鼻梁上一點痣。
那雙方才隱隱窺見過的眸子,目若朗星,卻是見到有人打量著他的臉時,滿目皆是冷意。
“你是看病還是看我?”
書漣語氣難掩不耐,凝視著對麵的郎中。
那郎中方被他的話點回神,略顯窘態的一咳,快步回到對麵的診椅上,將手搭上。
“嘶你這……脈弦滯澀,如將將枯敗老樹,氣血淤塞,難以行至丹田中。瞧你麵色雖尚可,可指尖發涼發白……著實算不上什麼好脈象啊。”
書漣麵色平靜,愣是讓郎中打量號脈,也無半分恐慌之色流露。
見那郎中還要在脈象上嚇唬他,他一把將手反握在對方之上。
“哎喲喲!”薑達忙按著自己的手。
“我也來幫你號一號脈可好?雖是學藝不精,但也能把出郎中你再廢話下去,必定時日無多。”
薑達也是終於發覺自己今日開張的病患,斷不是從前那些好嚇唬的,是踢到鐵板了。
“錯了錯了!少俠饒命!”
書漣冷冷看著他,直到他鬢間冷汗滑下,少年胸腔一陣哼聲,鬆開桎梏住他腕間的手。
薑達絲毫不懷疑麵前這少年真會將他手腕折斷。
他恨不得拍醒方才嘴賤的自己,明明醫堂門口他那一閃躲,便能發覺這人武功不低,自己竟還要招惹人家。
也是活該。
“你把出來的脈象不用你多說,我自己也知曉。”
“那你還來醫堂做什麼?尋我樂子啊……”薑達後麵要順口脫出的話,被書漣一個眼神憋回去。
“咳